虽然心里有些不愿,但林远松的礼数上还是周到的,因为孟老太君今日披上了那件蹙金蟒纹的霞帔。
这霞帔可是全大夏独一无二的,是先皇命人专门给孟老太君定制的,可虽然是件蟒纹霞帔,但即便是现在皇帝见到了,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当不起相爷的大礼,老身年迈无力,扶不起相爷来,相爷自己起身吧!”
孟老太君面无表情,只端正的坐在那里,但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是这屋里所有人都没有的。
林远松道了句不敢,站起身来垂手立在一旁,态度极为恭敬。
“亲家,你来的正好,你也来评评理,这宁丫头整日不着家,一天到晚的在外头,晨昏定省在她这里全然没有,哪个大家闺秀是这个样子的?还有刚刚,她是怎么跟她父亲说话的,居然威胁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女儿还教训不得了?”
林张氏对孟老太君也是有些发怵的,但怵归怵,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
“宁丫头,你祖母说的你可认?”
“认,不过孙女日日的在外头,却没有祖母口中的日日鬼混,我出去做的事父亲是知晓的,不知父亲为何会对这事三缄其口,不同祖母解释?”
林汐岚解释,说完孟老太君看向林远松,不怒自威。
林远松的眼风狠狠的剜了林汐岚一眼,今日的林汐岚实在是有些胆大包天。
“是,这事是孩儿处置的欠妥当了,还有劳母亲跑了这一趟,实在是罪过。”
林远松躬身说道,虽然心里气愤,但说出语气还是诚恳的。
“那如此说来,便不是她们娘俩的错了,那为何对她们抬手便打,是我候府的女儿好欺负?”
“孟老太君息怒,老太太跟相爷也没有别的意思,一家人在一起日子里久了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而且今日老太太一早就过来看看姐姐的伤势,老太君就莫要再为难相爷了。”
冯雪瑶接过话来,但她的话才说完,李孙氏便变了脸色,“放肆!这里哪有一个妾室说话的份,主母还未说话,你插什么醉,这就是相府的教养?相爷不去管好了你的小妾,训斥起旁人来倒是顺口的很。”
冯雪瑶的脸色一阵青白,看了林远松一眼,委委屈屈的退到了一边。
“这事都是晚辈的不是,晚辈这就向夫人赔罪。”
林远松见她们这阵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心里气愤,但还是朝着李沁梅拱手,作了个长揖,“夫人,都是为夫的错,夫人莫怪。”
李沁梅的眼里有晶莹在闪动,将头扭向了一边,昨晚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如何就能一句道歉的话就心无芥蒂。
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头认错,林张氏倒是不依了,那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真是仗着你们候府的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好歹他也是相爷,你们逼得他在这里低头认错,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那些同僚笑话。
你们候府势力庞大,我们小门小户的招惹不起,你们姑娘嫁过来受了委屈,那当年还不是你们仗着自己的势力强行嫁给我们家孩子的,现在找上门来闹,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林张氏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林远松愈发黑沉的脸。
在娶李沁梅这件事上,本来就是他们理亏,这老太太好好的提这一茬,岂不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