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后,上下打量着她的衣着,这是她昨日从鹿府穿来的衣裳。
“你不就是一等丫鬟吗?你现在是几等?”
路星心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不是他给自己升的三等吗?他自己不知道?
“回禀二少爷,奴婢是三等丫鬟,来这房里都是逾越了。”
她向他行了一礼,眸光在他胸膛扫过时停顿了一瞬,上面有一处核桃大小的疤,是小时候从树上跌下来戳到树枝伤的。
那次根本不是意外,汪泽潮知道他喜欢爬树,头一晚就自己爬了几个高枝,将树枝压得极为脆弱,待汪泽洋再去爬时,他和汪泽溪一个劲的在下面称赞他好厉害,爬得好高。
汪泽洋心中得意,自然想往更高处爬,哪知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三等丫鬟?
汪泽洋闻言后表情有些怪异,心中压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昨日他对郑管家提了一句,“辛星心明日不用做四等丫鬟了,给她升一等吧!”
他说的是升成一等丫鬟,不是只升一个等级,这个郑管家果然是老了,一点事都整不明白。
“既然逾越了,还不将功补过!”
他转身走入浴池中,“茉莉不够,继续放。”
路星心见他穿着裤子入池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到池边继续一朵一朵的放着茉莉花。
汪泽洋坐在池中,水淹至胸膛,“既然是三等丫鬟为何不穿着侍女服侍,难不成是嫌弃汪府的侍女服不如鹿府的?”
这一篮子花她要放到猴年马月啊,等他沐浴完了她都没放完,蹲得腿有些麻了,她索性坐在地上,听到汪泽洋的声音,转头看去,“不,二少爷误会了,原本是穿了的,但是摘花时弄破了,肖姑姑本想重新拿一套给奴婢,正要又没有库存,她已经安排人去采买了。”
破了?
汪泽洋皱了下眉,“破了,你不会补吗?”
他可记得一般下人的服饰都是自己缝缝补补的。
路星心嘴角尴尬的抽了下,她可是一下午都在补衣裳!
肖姑姑发现库存的三等侍女服没有了,就让她自己补一下。她可能不清楚补一下的意思,就是要补出来和新的一样。
肖姑姑看着她补好的侍女服,笑得难以形容,叫她先穿自己的衣裳,等新的侍女服到了再换。
“不会。”
“不会?看不出你这么笨。”
汪泽洋往自己身上浇着水,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这世间哪有不会针线的女子,她该不会是男扮女装的吧!
“你会吗?”
路星心拿花的手僵了一下,她这手是拿笔的不是拿针的,从小被称学霸的人,竟然因为不会补衣服被人说笨太讽刺了!
“这是女人做的事,本少爷为何要会?”
汪泽洋将束发带解开,三千青丝如瀑布洒下,话说完后察觉有些不对劲,起身走到池边,“你这是拐着弯骂本少爷笨吗?”
路星心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汪泽洋咽了下口水,“我没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呵!”
汪泽洋冷笑一下,“没大没小,哪有丫鬟坐着办事的,家规不熟吧!回去抄一百遍!”
回去?
抄一百遍?
那就是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是,二少爷。”
她眸中闪过一丝窃喜,拼命压制着嘴角的笑意,将花篮里的茉莉花全都倒入了水中。
汪泽洋看着她拎着两个空花篮蹦蹦跳跳的离去,被罚抄写还这么开心,不会是傻子吧!
他小时候最讨厌的事就是他爹罚他抄写家规。
翌日。
路星心一大早被郑管家带去了汪泽洋的书房。
汪泽洋看完一本账本才抬头望向她,“家规可抄完了,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