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在军营里混了那么多年,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外人看上去的煞气。
钱小蝶腿闪闪,这人咋和那丑男人一样看着那么吓人?
明明他脸上也没给划伤啊!
钱小蝶好歹是这田成县里钱庄的小姐,还怕他们不成。
“你管我做什么!我想掀桌子就掀桌子,大不了赔你这损失就是了!”钱小蝶把自己的钱袋子往地上一扔,下巴一扬,“够不够?!”
李伟直接连带着钱袋子和人给扔出了铺子。
钱家钱小蝶虽然会胡搅蛮缠,但是她不敢在外面惹事,她怕钱老爷。
所以被扔出来的钱小蝶没敢让跟着自己出来的丫鬟去找人来教训这个乡村野夫,气呼呼地提着裙子要回去告状。
然后转身还想撂下一句狠话的时候,看到李伟走路瘸着腿的样子,她冷笑一声。
“死瘸子。”
李伟听到了,但是没在意,他是瘸了,这是事实。
铺子里山子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李伟哥,要是那钱小姐下次带着人来怎么办?”
山子不晓得李伟和马原会功夫,只晓得钱家的人都是惹不得的。
李伟不在意,薛大哥告诉他们的便是不管是谁,直接把要闹事的弄出来就行,哪有什么权贵不权贵。
“放心,到时候她带着人来,你到后院来找我或者马原都成。”
山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李伟进了后院,之前念了一会儿书的石头正跟着马原在扎马步,三娃在边上有样学样,但总是站不了一会儿就摔着坐在了地上。
“去哪儿了?”
马原问他,从刚才就没看到人。
李伟没说,他也没在意,“你帮我守着石头,掌柜的让我去拿酒。”
张婆子每次有果酒酿好了,都会让张小花过来通知一声,然后他们再去拿。
李伟扫了一眼姿势还算标准的扎马步的石头,“没事,我去,你守着。”
“行。”马原也没坚持,“张婆婆那儿有推车,到时候拿了酒过来再把推车给还回去。”
李伟点头,转身从后门出去。
在铺子前面,木头玩具摊子前杜春花还站着,又见到李伟,她随意问了句,“我应该卖布老虎还是拨浪鼓?”
她还不晓得自家娘肚子里揣得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李伟也不晓得该选哪一个,“都买了吧。”
杜春花点点头,觉得都可以备着。
“春花?”
杜春花回头,看到是石小元,她笑了,“小元哥。”
石小元没笑,他看向站在杜春花边上的李伟,问:“你和他出来逛街?”
“不是,李伟哥是正好路过。”
是实话,但也不算是,他们刚才两人就在外面碰到了。
石小元脸色不是很好,“你一个人上街来买东西做什么?你娘不是还怀着,你爹能干活了?”
杜春花不喜欢他这么说话,“我爹好多了,我娘让我来县城买点东西回去。”
“那就早点回去。”
李伟还站在边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石小元脸色更不好了。
“行了,你买好了就赶紧回去,一个姑娘家在县城里到处乱逛像什么样!”
杜春花有些生气了,“你都晓得我娘有了孕,我爹下不了地,我家就我一个,那我不来难道让我娘来?!”
她连布老虎和拨浪鼓都没有买,转身就走。
但是走之前她也没忘给李伟说再见,“李伟哥,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了。
李伟也没看那石小元,抬脚也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石小元气得狠狠跺了跺脚。
气冲冲走了两条街的杜春花还憋着一股气,她觉得特别的烦。
以前的小元哥可不会这样。
气得很烦的杜春花去街边摊子上买了两个肉饼,刚咬了一口,就被一个绿衣姑娘给撞上了。
绿衣姑娘看她一眼,看到她红着的眼睛里面的泪水。
刚咬了一口肉饼被人撞上就咬到自己舌头的杜春花:“……”
绿衣姑娘吞了吞喉咙,她都哭了,那她还要偷她的钱袋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在杜春花没看见的地方,绿衣姑娘手法娴熟地把刚才顺过来的钱袋子给放了回去。
她笑笑,“姑娘……我好饿,能不能吃一口你的饼……”
杜春花看着眼前眉间带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的脏东西,再看向她干燥的嘴巴,沉默了。
“……”
绿衣姑娘本来就没准备在她这多待,还不如继续去找下一个人下手。
见她没啥反应,她尴尬笑笑准备转身就走,没想到这姑娘叫住了她。
“姑娘。”杜春花把自己手里的另一个肉饼递给她,“你吃吧。”
她看着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的样子,杜春花觉得自己也不是特别的饿。
绿衣姑娘立马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刚才她还想着偷她的钱袋子,她竟然还这么好心地给她吃肉饼!
绿衣姑娘两三口就把肉饼吃了。
杜春花觉得自己手里才咬了一口的肉饼立马就下不了嘴了。
“如果不嫌弃的话……”杜春花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有点艰难,“这个你也吃了吧。”
绿衣姑娘抹抹嘴,“不用,你吃吧,我再去找其他吃的就是!”
杜春花觉得自己的良心都在作痛。
所以后来两个人就坐在了路边的面摊里了。
杜春花和绿衣姑娘聊闲话,“我叫杜春花,就住在梨花村里,你叫什么啊?”
绿衣姑娘愣愣,随即在考虑要不要说自己的真名号。
“我叫沈鱼,你叫我小鱼就好了。”
沈鱼,以往的十五岁只叫小鱼,直到遇到那个后,她给自己冠了一个姓。
从那时候起,她便叫沈鱼。
杜春花觉得这个名字好听,“那我就叫你小鱼了,你家住哪儿,家里人对你不好,不给你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