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院子有些杂乱,叶子散得四处都是,打扫的阿奏还没出现。
宛归最早一个起床,天色依旧昏暗,想来今日还是个阴天。她也不急,慢条斯理的梳洗后才叫醒了秀儿,自从搬进东阁楼,她便和秀儿住在同一个房间。
宛归打开门一股凉风就涌进来,浇得她瞬间清醒。趁着四下无人做了套早操,才到井边打了洗脸水,等待韩秋伊起床梳洗,此时天还未完全放晴,阳光隐在云朵里,像个害羞的新娘,不知出不出来,绿菊踏出房间,拍了拍袖口,见着宛归,称赞了几句,不过视线对上庭院就板起脸,面带愠色,此时其他丫鬟和仆人还未到位,宛归料想秀儿又睡着了吧。
“宛归,叫她们起床。”
“是!”
“哎呦。”
宛归一瞧,不用去了,这些人全赶一起了,看样子撞得不轻,雨天路滑小心慢走可不是随意的提示啊。
绿菊对着一群摔得七仰八倒的人吼到,“快点换衣服干活。”
韩秋伊早在宛归打水时就醒了,目睹了绿菊处事的过程,甚感欣慰,性子刚硬些好,以后可以少被人拿捏。
“这绿菊姐姐越来越强势了,竟扣了我近半的月钱,如此这日子不好过了。”阿奏边干活边抱怨。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未清理院子,我们至于摔了吗?惹得她生了这么大气。”阿福前段时间手气不好,还向赌场签了借条,如今被扣了钱,已是十分烦躁,阿奏还敢点火,当真不识趣。
午时韩秋伊用过膳食尚在午休,下人们得了告诫,不敢造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宛归则无痛关痒,自己不在惩罚名单内,任他们折腾吧,纵使被连累了也不要紧,赏银还剩有许多。
“听说老夫人明日就回来了。”
“你这哪来的消息啊?”
“我兄长在谦史府里侍候,前段时间跟随大小姐陪同老夫人去了龙兼寺祈福,昨日传了口信。”
“唉,同是嫡系大小姐,这人品差得真多。”
宛归听着几个仆人的悄悄话,实在佩服他们的勇气,在别人的眼皮底下都敢这么评论,高手啊。扣个钱就被怀疑人品,有钱人也难做。
韩秋伊夜里睡得不踏实,时常在白天补眠。绿菊在旁边看着,交代众人不得发出声响。宛归虽未贴身侍候韩秋伊,却也知晓她睡眠不好,心有郁结,古代的闺中女子为何发愁,莫非是思春?唉,太早熟了,宛归摇头。
韩秋伊就一直睡着,晚膳蓝莫霜差人来请,绿菊只得叫醒了她,生怕她生气,跪在地上等待训斥,好一会儿都没见响动,抬头才发现韩秋伊正在挑选衣服,
“小姐,这套好看。”
“嗯,那就它了。”
绿菊欢天喜地给自家小姐更了衣前往正厅。
韩秋伊不忍拂了母亲的好意,各种菜色都尝了一些,肚子便撑得厉害,去竹园散步后才回房。
夜里起了风,宛归回房披了件外衣,依旧觉得冷,韩秋伊回来见到一院众人裹得严严实实,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休息。
绿菊帮她卸去了头上的装饰,一袭披肩长发,加上她此时的疲惫,显得我见犹怜。
“小姐长得真漂亮。”绿菊夸着,自己却红了脸。
韩秋伊这时看着侍候自己多年的女仆,红了眼眶,她都忘了,绿菊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了,
“把首饰盒都拿过来吧。”
绿菊虽不明白她的用意还是照办了。
“挑几样喜欢的,我送你。”
“这怎么可以?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我已视你为亲人,你不必如此客气。”
绿菊听得热泪盈眶,不再推辞,挑了几只银簪,韩秋伊见她专挑最次的,只得自己动手,换了个玉镯子,她拨弄来拨弄去,东西全乱了,绿菊便拿过去整理,
“咦,怎么少了几件?”
“什么?”
“小姐,你看这几个位置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