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归收回手,来人将她放下,就去对付贼人。匆忙之间,宛归只对上他的背影,高高瘦瘦的个头,丝毫不影响充实的安全感。她松了口气,盯着手上的刀无所适从。受惊的妇人还搁地上躺着,瞧见旁边的尸体就是一阵哭天抢地。
宛归掏了帕子温柔给她擦拭眼泪,妇人楞了楞,和宛归对视了几秒,喊了声“可怜的娃儿啊”,趴在宛归身上哭得更凶了,差点没把她压死。
“乖,没事了。”宛归轻拍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刘子仪对上那大汉,打得吃力,不想这人如此有劲,兵刃交接,只觉得手被振得酸疼,白龙寨的实力当不可小觑,还魂门的监斩官兵几乎折损,救援的卫兵还未赶来,情况有些不妙。
李田乐见到突然冒出的宛归,起了玩心想逗逗她,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败了他的兴致。此次劫囚并未请得寨主批准,回去难免受罚,好不容易遇到有意思的小人儿,哪能随意放过。
他扫了一眼四周,大伙儿都已收工,就看他一人对阵刘子仪。钟二虎身上的绳索被切断,拱手向兄弟们道了谢,本想收拾收拾监斩官,可惜人老早跑没影了,整个还魂门空得临近闭市一般。
宛归被妇人的哭泣声干扰,完全没顾上自己的处境,以致于回过神来面对贼人观赏那单打独斗的场景时有些蒙圈。这些土匪还挺有风范啊,她环顾了四周,貌似没有人注意这里,妇人泄了情绪,哭声渐小,宛归便悄悄附在她耳边说道:“你快逃吧!小心一点,不要闹出大动静。”
“你不一起?”妇人摇晃头,眼里坚决,她虽被吓坏,但已缓过来,自己过了近三十载光阴莫不如一小孩镇定自若,说什么也要带她一起跑。
宛归无奈,小心指了还在打斗的刘子仪,“那个是我哥哥,他会保护我的,你放心走吧,留在这很危险。”
妇人将信将疑,抹了眼角,快步跑走了。
凌信在暗处呆了老半天,盘算着没人对宛归下手,守着就行,心里稍微安稳,便看到妇人一离开,宛归就捡起两把刀冲进打斗,他的下巴都快惊掉了,主子交代保护的女娃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只得取出飞镖,若有异动先发制人。
一众土匪睁大眼珠子,看着宛归用刀背拍开李田乐,哄然大笑。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溃塌了,宛归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她只是认为自己独自逃跑太没道义。
刘子仪左手臂被划了一刀,又被困死,顿感冲出重围无望,得宛归一举,压力降了许多,虽然不见得能挽回局面,至少温暖了人心。
“小娃娃,又是你啊!”李田乐一笑,脸上的横肉抖三抖,眼睛眯成一条线,难得竟不显猥琐。
宛归勉力挤出笑脸,“这位大叔,您可否高抬贵手放过我哥哥?他都受伤了!”
李田乐可没忽略宛归手里紧握的武器,嘴上说得温柔,身体倒是诚实,全身紧绷,整一个严肃戒备。
宛归本来就没打算硬扛,暂时服软也是可取的做法,她拼命睁大眼睛,让泪水在眼眶汇集,再可怜巴巴的望着李田乐,适时吸了几下鼻子,心里盘算要不要跪下?
时间差不多了,看官们开始催促李田乐离开,宛归暗喜,快走快走。
“大哥,我们能把这娃儿带回去吗?”
带头老大一听这话就黑了脸,白龙寨向来不准外人进入,女成员更是一个都没有,若是被寨主知晓,人被宰了不说,自己都会受重罚,他这兄弟是猪脑子吗?
“瞎闹,十七,你不要出什么糟乱。”人群里传来不满的声音。
李田乐便不乐意了,大哥还没发话,他人有什么资格说自个的不是。
矛盾一触即发,
“要么放了,要么杀了。”
不愧是大哥,这么有魄力,说话干净利落。宛归还有心思夸奖别人,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啊。
老大的意思李田乐不敢违背,杀了或者放了宛归他都不舍得,还想留着给自家儿子当媳妇呢!
“女娃子,你叫什么?”
土匪问你名字,你会告诉吗?宛归转了脑筋,瞎编了名字“玖兰”,心里祈求老天保佑,莫要再让她言中,莫要真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