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依吃了闭门羹,并不着急离去,望向门内没有郑清昭的人影,心想他可能真是不在,几下纠结就调头去找萧山君。
“殿下,这事我们帮还是不帮?”江寒帮他斟茶,随口问道。
“可帮可不帮。”
江寒被搞得糊涂,他知道韩秋依总会来此寻求帮助,姒萧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
“我们大可看看韩秋依能否自己解决这个麻烦,不够聪明的人没必要为她冒险。”
“属下明白了,”江寒起身就看见韩秋依向他们走来,笑着说道,“试练开始了。”
“殿下,可否帮我个忙?”
姒萧示意她直说,
“我想见到郑清昭,他府中的人说他入了宫,可否帮我查实?”
“小事一桩,不爱客气。”萧山君吩咐江寒亲自跑一趟宫里,又邀请韩秋依入座品名茗,“你先在这里等着,他会快去快回,尝尝这新进的龙井,能安人心神。”
韩秋依知道太过焦虑反而误事,谢过他的好意也试着平复心绪。
宫尚府一出事就传遍朝野,宫中也不平静,姒液被闹得头疼,针对韩不弃的奏折堆满一桌,不是说他惯子行凶就是为父不教,反正都是添油加醋、不真不实的上报,姒液心里清楚,但棘手的问题他也不愿自己亲自过手,只想寻着合适的人好丢给他。这人也不好找,又要身份尊贵,又要保持中立的态度,难呀。
“皇上,郑娘娘求见。”太监来通传。
姒液一摆手,“不见,寻个借口打发了。”
他现在最烦见到郑颖莹,哭得他心烦意乱的,不过考虑人之常情,姒液并非打心底厌弃她,只想耳根子清净几天。
“请公公禀告皇上,就说郑清昭求见。”
小太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便为他再跑了一趟。
“郑清昭?”姒液顾念着他是郑家唯一命根,就让他进去了。
“你也是希望我为你祖父报仇?”
“皇上,清昭此次求见,是希望您放了韩顾禄。”
“怎么?”姒液一脸狐疑。
“祖父已年迈,他的死虽由韩顾禄造成但也有自己的原因,何况他老人家一心为国,虽不如宫商大人的足智多谋,大国之才,却对皇上一片赤诚,若因他之死,使得宫尚大人与皇上生出嫌隙,动摇国之根本,他在天之灵定不会瞑目。”
姒液不禁感慨自己小瞧了这后辈,原以为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没成想脑子倒灵活,以退为进,借此逼自己处置韩不弃,但一国之君岂是昏庸无能之辈,尽管看出郑清昭的别有用心,他也得不好拆穿,就顺着字面意思来处理,
“难得郑家深明大义,既然你都不计较,朕就网开一面,撤免韩顾禄的死罪,”他故意停顿,想一探郑清昭的反应,见他面不改色才继续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想如何个处置?”
郑清昭本就不奢望也不希望皇帝处死韩顾禄,留他一命更有好处,既然自己已经退了一步,再来回答就不显得虚伪了。
“皇上,既然死罪都撤免了,索性就无罪释放了吧。”
“这怎么可以?”郑颖莹一下就来了火气,瞪了郑清昭一眼,来到皇上跟前说道,“皇上,莫听清昭乱说,若是将韩顾禄无罪释放,九泉之下我祖父如何瞑目?”
姒液见这姐弟俩不似演戏,真是起了内扛,只得当起和事佬,“爱妃莫要生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韩顾禄必须要受到处罚,只是你们想如何处置他?”
郑清昭也道了歉,“小弟错了,姐姐莫怪罪,当心动了胎气。”
郑颖莹的情绪有所缓和,“既然他是无意推搡中杀了祖父,就让他自断一臂吧。”
此言一出,两人都皱起眉头,韩顾禄是习武之人,断了一臂不就成了废人,郑清昭忙否决了提议,“此法不妥!”
“如何不妥?”郑颖莹怒声问到。
“壮志男儿志在报国,废了一臂如何行军打仗?”郑清昭无奈,枉自己废了半天周折赶到宫中,向她说明情况,郑颖莹还这般作态,真是添乱,本就想借此与宫尚府修好,断臂处罚一出,只怕双方要大动干戈。
“朕也觉得不妥。”
这几轮舌战硬是将官场争斗变成家务纠纷,姒液的心中放下戒备,直言,“断臂不好,就削发代首,仗责七十大板吧!”
“皇上,七十稍多,可否减成五十?”
“依你。”
“郑家竟出了你这痴情种,真是气死我了。”郑颖莹愤然离去。
姒液才后知后觉,原来这小子也看上了韩秋依,难怪一直留情,生怕伤了舅子哥。
张公公拿着拟好的圣旨要出门,姒液却让郑清昭一同前去,好让韩不弃承他的情。
郑颖莹回到房中便变了脸色,不见半点愠气,适才郑清昭便将郑宴公的亲笔书信交给她,信里言明,他已患病时日无多,死前特意制造这出以助郑清昭接近韩秋依,莫要执着他的死而与宫尚府交恶。而她一再刁难也只是想把戏演得更逼真,只有瞒过郑清昭才能混乱皇帝的视听。
“祖父,你好糊涂,怎能拿命来博一个助力呢?”郑颖莹伤心至极,她双亲早早离世,姐弟几个都由郑宴公抚养成人,感情深厚,从小她听从教诲,勤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为了早日当上皇后,完成郑宴公的心愿,没想到只此一日,天人相隔,如何叫她不伤感。
“娘娘,您该服用安胎药了。”宫女提醒她用药,却被莫名斥责了一顿,知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答话。
霓裳来禀告郑清昭去了宫商府,郑颖莹才让宫女退下。
“仔细说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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