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黎庶往西派出去的几只快马队也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
“金人并没有攻打燕山?”
申黎庶来回踱步,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因为看到邸报上之前说金人发兵三十万,申黎庶才打算造反的,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申黎庶已经骑虎难下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起兵造反,是需要借口的。”
诸葛行敏款款而谈,“礼乐之兴旺,全在名正言顺,高托山等辈,以均田反宋起义,是故相应者众,而登州之地多为山东流民,则以灭匪分田复安宁为由,方能使之响应起事。”
“若尽得山东之地,则以逸待劳,坐看金宋之争,宋胜,则遣一快军夺燕云,金胜,则遣军断其后路,大事可成矣。”
“古有陈胜吴广,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今申家军一千余,是时候发讨逆檄文了。”申黎庶点点头,诸葛行敏轻轻一笑,却早已呈上来了一张信纸,申黎庶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定大河檄”四颗大字。
“昔日世宗驾崩,赵氏欺恭帝年若,淫秽朝廷,罘公士以为私兵,罔尽天下之财,欺少主,瞒下卒,骄矜自功,恰逢契丹祸乱,太后以赵氏为忠良,拜其大将军,又加殿前都点检,掌三军,北上拒敌,而开天下之太平。”
“是时行军陈桥,赵氏曰,‘少主年少,不可为主,我欲加之,诸君何如?’有刚正曰‘不可。’不可,则尸首两离,满营惧静,只鄙人唯唯。而赵氏以皇袍加身,自称曰帝,逼少主禅其位,而篡柴周之天下······”
申黎庶心惊胆战,“迅疾此檄是否过激了点?直言宋廷得国不正,而我军势弱,必会被其举国之力而扑之。”
诸葛行敏点了点头,似乎才想到这个情况,便道,“那我再改改。”
申黎庶喝着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造反也是第一次造反,事前准备不是很足,仓促起事,他还得在一众手下面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实则不然,在大宋造反难度比在任何朝代造反的难度都要高。
目前文登牟平二地的百姓并不买他的账,况且要想做大,还得尽快练兵拿下登州全境,这样才能防止登州收到高张等义军的波及。
这两支起义军,申黎庶前世并不了解,甚至听都没听过,鬼知道官军什么时候打过来。
按照之前全国动员的阵势,开春进山东的厢军少说也得几十万。
“不如让宣传曹的在文登牟平两县的粥棚旁边设点演戏,好让我募兵更加容易一点。”
莫德乾来的真好,刚刚捧着条陈走进房中,就听见申黎庶说了这句话。
二人相视一笑,莫德乾知道自己的郎君又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