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理掉，很快的，墙上就会布满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条人行横道有些许纸屑，不久之后就会有更多的垃圾，最终人们会视若理所当然地将垃圾顺手丢弃在地上。

这个理论就是说，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效仿。

而一个人如果犯了第一个错，第一次突破了底线，那么不管他如何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后面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接着去犯错，甚至变本加厉。

干净的人可以一直干净下去，“脏”掉的人也只会变得越来越脏。

相比于其他人犯得各种小错，程世强所犯下的错要更加严重。

打个比方来说，其他人做一件错事，就是打碎自己心房中的一扇窗，那么程世强所犯得错，就是撞碎了心房的一扇墙——甚至拆掉了整个心房，进行重建。

那个洞会永远存在于那里，他想忘记也忘不掉，也永远没有办法将那个洞堵上。

所以从那之后，程世强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与从前的自己做一个“割裂”。

往前的程世强已经死掉了，活着的是一个新的程世强。

他会不断地触碰自己曾经视为“底线”的东西，然后一步一步地变成自己曾经讨厌、厌恶、仇恨的那种人。

因此不管程世强会变成什么样，会取得怎样的成就，王晨都丝毫不觉得奇怪。

毕竟很多时候，阻止人们迈向“成功”的，就是他们心中的那些“底线”。

程世强抛弃了那些，就理应拥抱这些他应当拥有的。

王晨曾经也有过和程世强“一样”的想法，只是在迈出那一步之前，被脑子里孤儿院的戒尺的影像给阻止了。

最终他老老实实地成为了一只“社畜”，一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

要说羡慕的话，王晨有的时候的确很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纸醉金迷，一个听起来就令人向往的词。

如果有机会的话，王晨确实很想体验一下那样的生活。

可要问他有没有后悔过的话，王晨想说他没有。

因为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每天的工作虽然很累，但入睡之后他能梦到孤儿院的院长和嬷嬷，他们会笑着对他说，工作辛苦了，而不是质问他为什么又做坏事了。

虽然在末日降临之后他也杀过人，秦爱敏，陈根亭父子，但这些人下地狱之后，首先要做的肯定是跟马王爷交代一下自己生前都做过什么坏事，然后去十八层地狱里服刑几百年，而不是“上来”找他报仇。

毕竟他们做了坏事，现在律法、道德又崩坏掉了，那么王晨做一些“替天行道”的事，又有何不可呢？

就算是面对梦里的孤儿院院长，还有嬷嬷，他也能坦然地说一句，他们该死——虽然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不会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