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被人引着走进房中,正看到太后坐在左次间里,梳着家常的发饰,头上并未佩戴多余的装饰物,只有一只玉簪插在发髻中间。太后穿着一身月白色福寿暗纹的常服,手里握着翡翠珠子,保养极好的脸上似乎看不出来年龄,纤纤玉手映衬着翡翠珠子,更凸显出典雅细致。
隆科多抬眼看去,明明是简单的装扮,却莫名有一股贵气萦绕在她身边,令人不敢随意侵犯。这种气质,大概就是威仪吧,作为当朝皇上的母亲,坐拥天下财富,享尽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同普通人相比呢。
太后听见动静,瞟了一眼在下方恭敬站立的隆科多,瞧见隆科多一身普通人的打扮,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说道:“你倒是小心,深夜前来,还如此戒备,难道本宫这里是虎狼之穴,能叫你有去无回。”碎石无心之说,但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这句话,又让隆科多心中一愣,饶是浸淫朝堂多年,身经百战,在面对掌握生杀大权的太后,也是一样的恐惧。
“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并无他意,如果冒犯了太后,请太后娘娘责罚。”隆科多恭敬地请罪。
太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伺候的下人全部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太后心腹嬷嬷守着门口。看着这些宫人们训练有素的样子,隆科多再次在心中感叹,太后的厉害,离开了皇宫却仍能让宫人保持如此规矩,治下有方啊!
太后跟隆科多说道:“如今,没有旁人了,本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现在十四就住在云涯馆,本宫已经想好了,只要你指认那道圣旨乃老四篡改,不是先帝遗照,本宫就有信心来推十四上位。十四以前带过镶蓝旗和镶红旗,有他自己的人。朝堂之上,有你和老八他们响应,此事为此不可行。”
听到太后如此安排,隆科多心里极其矛盾,看着曾经喜欢的女人如今逼着自己谋反!他竟觉得眼前人是那般的陌生,陌生到他根本认不出她的本来面目,那个江南水乡中清新质朴的女孩子,早已死在后宫无数的勾心斗角中,早已消失不见了。
往前走一步,可能会成为拥护新帝登基的老臣,也可能成为犯上作乱的刀下亡魂,堵上佟家数百口人的性命,这个赌,隆科多不敢下。
太后似乎看出隆科多的犹豫,笑道:“你也知道,哀家只有十四这个儿子,他如果过得不好,哀家自然不会好。退一步讲,如果你对十四好,以后佟家只会更好。你可仔细想想清楚。”
隆科多知道自己与太后的联系千丝万缕,她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自己的秘密,真的不得而知,但隆科多不得不说:“太后娘娘三思啊!篡改遗照,那得有人肯信,一旦败露,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太后不紧不慢地说:“朝中多的是人并不赞同他登基。老八老九,哀家有办法让他们唯十四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