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唐望的训练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传令兵分头跑出去没有多久,叆阳城内的下级军官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叶富高居上位,看着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口道:“今天,我和唐统带一起,简单的视察了一下叆阳的城防状况,检阅了在训的部队。各位中的大部分人,今天应当都是见过我的,甚至于有的还跟我说过话、同桌吃过饭。不过,也就是在刚刚,我才听到了一个比较现实的意见。我听说,你们对自己手下补充的这批新兵,很不满意?”
唐望低了头,不敢搭话。
自他以下,自然就更没有人敢于去接叶富这个话茬儿了。
叶富倒是也没有一定要他们说的意思,而是对坐在堂下小桌后面的笔录官说道:“下面我的话,一个字不差的,都给我记录在案。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务必要让险山军上下都知道我这个意思。”
笔录官连忙应下。
叶富看了唐望一眼,眼神从下面恭立的部下身上扫过,“我知道,从前我辽东军募兵,都是各募各的,自出赀财,募兵为营,随军报效。萨尔浒的时候,有那募兵募得多的,甚至于一跃就能因此而坐上千总。在尔等看来,或许是应当应分的事情,为朝廷分忧解难,还应该予以褒奖。但在我看来,这简直是荒唐!”
此言一出,下面很多人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儿了。但慑于叶富的威望,并没有人敢于直接站出来说些什么。
叶富也不管他们,只自顾自说道:“募兵,首要不在于募,而在于兵。募来的,首先他得是个兵才行啊!让你们自己去募兵,你们看看原先充斥各营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兵’?要么年纪老迈,要么羸弱不堪。整训的时候,往军前一站,好嘛,一大半的人,论年记喊他声爹都嫌他年纪大了。这样的兵,能打仗吗?或者说,这样的兵,他也配叫做兵吗?”
说到这里,叶富又朝着唐望那边看了过去,继续说道:“还有什么,自己募来的兵,互相间知根知底。对,这个没错。但打仗的时候,顺风还好。若是不顺风的仗呢?一个人跑,一家人跑,一个村子的人全都跑。士兵都因乡土而抱团,到时候,你是不管也不行,管也管不了!我不问你这样的情况你想到过没有?唐望,我只问你,这样的情况,你遇到过没有。”
若说没有,那干脆就是胡诌。
唐望只得点头应是,多半个字都没有了。
叶富笑了一声,“还有啊,我的规矩,新兵不许私自招募,全部由新训处统一分配。别以为我这个规矩是为了限制你们,更不是我不允许你们扩充自己的实力。大伙儿的实力如果都能上来了,这分明是个好事情啊!”
叶富这话,算是说到了大多数人的心坎儿里头去了。
由将领自行募兵,这说白了,兵是忠诚于某个将领,而并非是忠诚于某个朝代,抑或是皇帝的。兵为将有,自古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