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官雨燕应了一声，然后走到老夫人对面的席位上坐着，微低着头。

“今早上，人多，我也没有机会问问你。”老夫人望着她，见她微低着头，一副恭顺贤淑，不骄不傲的模样，心里暗暗赞叹。面对突然而来的幸福，还能保持这份谦卑，实在是难得。

“老夫人请讲。”上官雨燕抬眸望着她，温柔地笑着。

老夫人盯着她看，沉默了许久。半响才道，“燕儿，你是否对你父亲的死耿耿于怀？”

“是，”上官雨燕没有犹豫，转念一想，又道，“老夫人是想让我放过大夫人吗？”

老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要让你不计前嫌，放过陈氏是不可能的。”陈氏是大夫人的姓。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说老夫人还会帮着她对付大夫人不成？想想都不可能。不，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虽说上官泽涛对大夫人没有什么恩爱可言，可这桩婚事原本就是老夫人看中的。就算对大夫人有什么不满，老夫人也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大夫人。

上官雨燕不解地望着她。

“可你想过没有，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确实，关系到女子的清誉，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朝代，都是一个不可原谅的事情。可这并不代表大夫人就可以如此无凭无据地乱冤枉人，草菅人命。

“我希望，你能看在涛儿尽力弥补你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夫人想让我如何小事化了呢？”上官雨燕依旧温和地笑着，但是若老夫人细看她的眼睛的话，就会知晓，她的心中有多么的想要冷笑。难道父亲的死，在老夫人的眼中，是一件小事吗？就算父亲是丞相府里的奴才，可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我想不如就罚陈氏闭门思过半年，为你父亲抄写佛经，渡他早日安息，你看如何？”老夫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上官雨燕的心中只想大笑一番。闭门思过半年！半年！难道一条人命就只值得大夫人闭门思过半年吗？她不求老夫人能为她做主，一命还一命，可至少也不是闭门思过半年，便息事宁人！

“我知道这有点少，可半年对于丞相府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这府里不能一天没有女主人，否则便会乱套的。”老夫人再次叹了一口气道。

“老夫人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至于她要怎么做，就不是老夫人能管的了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上官雨燕愤愤不平地想着。

她一定会为父亲洗清冤屈的！

老夫人听闻她这口气，想来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于是便又耐心地劝导着：“青宁管家的去世，涛儿又何尝不伤心，不想为他洗清冤屈呢？只是，这件事，不管如何查，都会让陈氏的名誉受损，也关乎丞相府的名声。所以当涛儿说要用陈氏的名誉之事换你在丞相府一世平安，让你当涛儿的义女时，我才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雨燕有些无奈地笑着。到最后，就连她成了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也都是因为有父亲的庇护吗？可她宁愿不要这份庇护，也要为父亲洗清冤屈，还父亲一个清白！

“燕儿，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总是记着那些不开心不快乐的事情有什么用呢？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你要一辈子都陷进怨恨和复仇之中吗？你的人生还那么长，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