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摇头:‘我若是说了,先不说大夫人此刻是否相信,她便是信了,也会把我嫁出去的。’毕竟她只是借自己找一个人帮她打理赵家,只要自己能达到她的目的就好了。
“可是,可是李公子不是很厉害的吗?”银杏问。
苏锦摇头:‘这件事现在尤其不能透出半点儿风声。’
她原先还想着待找个机会慢慢地透给大夫人,现在看来,自己与大夫人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她现在若是不说还好,若是说出来,说不定反倒激起大夫人更大的怒火,自己的女儿死了,自己看中的夫婿娶了她这个姨娘的女儿,大夫人说不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更加偏激的事来,现在李玉书远在千里之外,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激怒大夫人。
银杏虽然不大懂为什么坚决不能说出去,但她看苏锦说的十分认真,便知道这件事决不能出任何纰漏,所以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还是着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姑娘该怎么办呢?
苏锦看她脸上的『药』都被泪水冲掉了,叫了春雨进来重新替她清洗了上『药』,也是想让她暂时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与李玉书的事,便是春雨也不能透『露』半分。
春雨虽然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感情是亲厚的,这一点苏锦从来不怀疑,但是她毕竟是赵家的奴才,她的卖身契捏在大夫人的手里,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苏锦最不喜欢的就是挑战人『性』。
她虽然安慰银杏说她会想办法,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并没有任何办法。
一旦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中,任凭你有多少聪明才智也无处发挥。
苏锦正在为难,就听到母亲来看她了。
她刚进屋就拉着苏锦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当看到苏锦手腕上的红肿时,忍不住红了眼睛,轻轻地碰了碰苏锦的手,忍着掉泪的冲动,轻声问苏锦:“还疼吗?怎么可能不疼呢?”她盯着苏锦的手腕,心疼地不得了,自己的女儿刚刚回来就受这么大的罪,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还盼着她回来,回来也只是受苦而已,她怎能不难过呢。
苏锦看母亲就要掉泪,连忙安慰她:‘不要紧,不过是外表看着吓唬人,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母亲捧着她的双手:‘怎么可能不疼?你就别哄我开心了。’
苏锦看着她笑:“不想让母亲再为我担心。”母亲已经为她担心的够多了,她好容易回来了,母亲应该高兴,苏锦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又变得不高兴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今日我去给大夫人送『药』,听他们说,你与大夫人似乎发生了争执,我『药』给了翠珠就跑过来了,果然受了委屈了。”她心中也有些不满,这些年,她对大夫人可以说是真心实意了,她病着,自己不嫌苦不嫌累地亲自伺候,早先老爷在的时候,她为了不让大夫人生自己的气,进而把气撒在女儿身上,每每躲着不敢见老爷,十几年的时间里,她见老爷的次数寥寥可数,她以为这样总能换来大夫人对自己母女的半分情分,一点照顾,没想到女儿刚回来,她就对女儿动了手。
苏锦笑着安慰她:“母亲,我不要紧,大夫人也没有怎么着我。”
“你就别哄我了,我知道你是不会顶撞大夫人的,但是今日我听他们说,是你不听话,大夫人才罚你的,母亲想知道,你们这是为什么啊?”
苏锦本不想说,平添母亲的烦扰,但看她眼中焦急,想来不说她也很容易就问出来,毕竟今日的事,也不算是什么秘闻。
她想了想,尽量说得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大夫人替我说了人家,我没有答应,大夫人想来是觉得自己落了面子,所以不高兴了。’
她听了苏锦的话连忙问:‘大夫人给你说了人家?这我怎么半点儿风声也不知道啊?’
苏锦苦笑,如此可见,大夫人是真的不把他们母女当做自家人看待,虽说她是当家主母,赵家女儿的婚事,她都做得了主,但看在母亲这些年伺候她的份儿上,便是不跟自己说,也该透『露』些给母亲,结果母亲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不过苏锦还是想办法安抚母亲:‘想来大夫人觉得母亲从不与外面的人打交道,便是说了,母亲也不知道。’
她一时语塞,却还是心中义愤难平,想了半天说道:‘便是我不知道,总有办法去打听的,这可是你的婚事,我便是想各种办法也会问清楚了那家的底细才会同意让你嫁过去,大夫人怎能如此,如此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呢?’她越说越觉得生气。
苏锦也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圆回来,大夫人做事太绝,根本没有考虑过母亲和自己,苏锦也并不打算替她说什么好话,她只是有些担心母亲这样单纯的人乍然听到这样的事,难免伤心。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去问问大夫人。”母亲一辈子谨小慎微,甚少忤逆大夫人的意思,但这次不一样,这是她的女儿的婚事,关系到终身的大事,她不能不问个清楚。
苏锦连忙拉住了说着就要往外走的她:‘母亲,大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想必不会跟你多说的。’她更怕大夫人迁怒母亲,自己受气也就算了,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苏锦不想让她受太多委屈,尤其是为了自己。
“可是,怎么能让你怎么稀里糊涂地嫁人呢?”她看苏锦拉着她很是焦急。
“母亲不要担心,今日林家送来的镯子我并没有收。”苏锦安慰她。
母亲却依旧着急:‘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你收还是不收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大夫人收下了,这门婚事就算是说定了,我的傻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