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觉得,或许这所谓的第三方势力,才是打开这关键之地的钥匙……”
夜色平静如水,可却让她们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一个如天一般大的阴谋似乎一点一点的在收紧,而她们,则都是这个网子里的人。
韩国老沉默了半晌,这才忽然叹了一声:“若只是针对我一人,倒也无碍,可若是张大人之子是因我而死,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岿然轻叹,眼神苍老而幽深:“张大人老来得子,只有此一独子……”
若是因为针对他的阴谋才死的话,他可是罪人了,韩国老的眼神带着几分愧疚与无奈,就连头发上的银丝都仿佛因这几日之事而白了几根。
“张大人本就性子直,易怒,如今得知自己儿子如此惨状而死,哪还有什么上朝的心思,一门心思放在了捉凶手上边,他今日还公然在朝堂上暗讽王大人,李大人,吕大人,说自己儿子的死怕是跟变法派脱不了干系,陛下本就越发的不待见他,如今更甚,这张大人的前途可怕是全然毁了……”
圣心已失,在夺回可就难了。
简林安心里一咯噔,忽然觉得有些细小的闪光点似乎从脑海中闪过,可却怎么也抓不到关键,她皱眉道:“张大人觉得,这次的事情是变法派那边的人暗地里派人做的……?”
韩穆霖凤眸眸色幽深,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前段时间王大人与李大人,吕大人像陛下进言说治国之道首要在效法尧舜,简明法制,而像陛下进言说症结并不在开支过多,而在于民众生产过少,而这一点被张大人当场反驳,当时张大人与吕大人吵闹的十分激烈……”
韩国老闻言,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淡淡开口:“却是有这可能,不过以王大人的性子来说,这事应该跟王大人没关系……”
若是以杀人动机来说,不过是发生了口角,便会被如此残暴的杀死,是不是太过于勉强一些。
简林安抿了抿唇,皱眉问道:“感觉这事就如此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若只是因为口角而导致被如此残暴的生前分尸而死,似乎有些不太对,若当真是他们做的,他们杀死之后,自然是不希望证据暴露,被陛下所得知,因而选择杀人地点,就不会选择在倚花楼,而会选择在荒郊野外,而后抛尸掩埋,而后若后续尸体被掩埋后找到,证据早就消失殆尽,这样才是最稳妥的不是吗……”
她的话语顿了顿,一双狭长而带着英气的杏眼里眸色幽深,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眉心也紧紧皱起,半晌后才忽然停了下来,转过了脸,淡淡开口道:“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而这次的案件似乎更像是十分希望被人所察觉得知,甚至使用残暴的手法试图激怒某人……”
对,就是试图被人所得知从而激怒某人。
她的话语笃定的开口:“不然,无法解释为何凶手不选择掩埋尸体而选择把尸体摆放在倚花楼这般人流旺盛的地方,不选择快捷的杀人方式而非要活人肢解呢……?”
除了智商低,就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凶手是故意这么做的,如果是故意这么做的那定然是凶手希望这尸体尽快被人看到,验出来是活人肢解,从而激怒某人,达到他的目的。
韩国老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眼神中闪过一道亮光,半晌后,才淡淡的开口道:“话虽这么说,但如今也都不过是猜测而已,若真有这么一个乱臣贼子,等揪出来,我定不会放过他!……”
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沉默的吃完早膳后,管家张伯忽然小跑着进了厅里来,眉目里带着几分焦急的开口:“老爷,韩少爷,简小姐,外边有人来了,说是……”
管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只是脸上满是焦急与惧色。
韩国老微微皱了皱眉,眸中的神色沉了下来,开口道:“哦?外面可是谁来了……?”
管家脸上的汗流的更多了些,他支支吾吾开口:“是张尧大人差人来通知老爷,少爷小姐过去李大人府上呢,说是李大人之子李晨光昨日发现死在家中……”
韩国老脸上一怔,瞪大了眼睛问道:“可是那户部副使李萧然之子李晨光……”
管家看着韩国老那明显变了的脸色,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韩穆霖闻言,怔住了,漆黑如墨般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怅然,沉默了片刻,他在缓缓开口:“我们过去吧,真没想到,第二个却是他……”
他与李晨光的关系并不差,甚至可以说的上,算是小有交情,如今人死如灯灭,心底自然是有几分可惜怅然的。
而这样的一个消息也让他们的心骤然的紧缩了起来,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眼神冷如光剑,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李府,在哪个位置……”
她拿出了地图,摆在了桌上,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点,清清楚楚。
韩国老抿了抿唇,伸出了手,点在了东边那个画了圆圈的府邸之上,淡淡的开口道:“丫头,你说的没错,位置的确是在这地图被标记了的位置上,而东边这个,便是李府……”
韩穆霖紧紧的抿着唇,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寒,冷哼道:“这贼人真乃胆大包天!天子脚下,竟敢犯下如此大案,莫非他还想接连犯下五案不成!”
简林安闻言,轻描淡写的开口:“为什么不可以呢,如今第二个案已经出来了,如今我们得赶紧通知其余三个府邸之人,让他们平日里小心防范着些,我想他们定会迅速的下手……”
毕竟若时间长了,万一案子被破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们应当不会想冒这个险,毕竟张尧神探之名也不是虚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