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番话，你或许也会认为我不够善良，但刀子捅在身上，只有自己知道痛不痛。”

萧成风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继续说道，“在我出生前，我妈就已经和萧柏健离婚。从小到大，我的记忆里就没有父亲，他也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他病危的时候，爷爷让我回去看他一眼，我当时就明确变态，我没有父亲。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宽容去换取别人的愧疚。”

林暮雪擦掉眼泪，默默地看着向萧成风，这是她第一次从萧成风口中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父亲。

过去，林暮雪不问，是因为同样的遭遇，她能感同身受，所以，她从不去揭人伤疤。

萧成风淡漠地看着前方，手里平稳地打着方向盘，“有一年，他曾给我打过电话，说他最爱的人是我妈。只是因为我妈太过固执和冷傲，没有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他们之间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萧成风说着，冷笑了起来，“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不知道反省，反而怪别人没给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个理由，还真是可笑。”

“他过世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一直认真倾听的林暮雪，情不自禁地问道。

萧成风摇头：“没有。我记得有人劝我，说死者为大，过去的就算了，让我放下所有的怨恨，去参加他的葬礼。那天阿笙正好也在，就帮我说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褚博士他说了什么？”林暮雪很是好奇，三观感人的褚禹笙，会说出怎样一番有哲理的话。

“阿笙说，他听过最混蛋的四个字，就是死者为大。人是死了，可他所犯下的错并没有死亡，他给人造成的伤害和痛苦也还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着，蔓延着。”

林暮雪竟也认同褚禹笙的说法，他的观点看似绝情，也很极端，可并不是没有道理。

哪天宋远文死了，她对他的怨恨，同样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