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女士。”她朝着镜头挥了挥手,动作略微迟钝,神色稍显疲惫。
方沫的母亲是一位高中语文老师,为人和蔼可亲,很受学生的爱戴:“小沫啊,今天网上传你和那个男生的恋情是不是真的啊。”
对于方沫的情感问题,是整个家族的心头大患,每次网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七大姑八大姨仿佛找到了茶余饭后的新料: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知道是个大乌龙。
“不是,我这几年都不会谈恋爱,你就少操点心吧。”方沫扣着床边的线头,语气透露出些许不耐烦。
“你要是有中意的,带回来让你爸看看,他一直念叨着要找个人切磋下棋艺,这不,再过两三年我们两个就退休了,要是能有个孩子带带也能打发下时间啊。”
前几年回家过节围炉夜话时,他们的语句用词倒还含蓄,暗戳戳的示意自己可以就把婚结了,方沫虽然心知肚明却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他们也就只好呵呵一笑,这件事很快就被三两句话给绕过去了,如今倒好,直接改成明示了,这要是再装不懂,该被认为是弱智了。
“隔壁吴老师家的女儿去年过年就说怀上了,前几个月应该也生了吧,你和我爸要实在闲得慌可以去帮他们带带,正好落个人情不是。”
“我和你爸的意思是······”
方母的话还没说完,方沫就出言打断了她:“得,余女士,你要是今天视频的主题就是这个,那我认为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行了,”方母颇有些遗憾:“明天不是你生日吗,你爸嘱咐我一定要给你打个视频亲口说声生日快乐。”
“那他为什么不亲口给我说?”
“学校开会,这晚上了还没回来呢。”
方沫的父亲是高中学校的教导主任,或许是身兼数职的原因,导致他在面对学生时总是声色俱厉,调皮捣蛋的学生们都很怕他,口碑和方母简直是两个极端,不过在方沫的面前,他却总是扮演一个默默付出的伟大角色。
两人的关系一直很亲密,直到大一那年,根正苗红的方父想让方沫去参|军,历练意志,报效国|家,但当时方沫不过17岁,加之她天生胆怯所以对于这一提议表反对意见,几番争执,方父见拗不过,只好放弃。
毕业后,方沫就进了古吙俱乐部当解说,方父对她的工作很是不满,认为她纯属‘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方沫听不下去偶尔顶嘴几句,就会被扣上‘资本主义走狗’的骂名。
父女间的关系就此恶劣下去,每每在节假日相见,总是要争的个面红耳赤才肯罢休,后面又过了两年,也许是有方母在身旁开导,辅以亲朋好友的劝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才缓和了许多。
“行了,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呢。”方沫挥挥手,示意自己就要睡觉去了。
方母点点头,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断了视频。
方沫静静躺在床上,先前的困意一扫而光,留下的只有温情过后的清醒以及对未来生活的规划。
次日一早,方沫就从睡梦中惊醒,拿起手机一看,不过早上十点,但是却也没有了再次入睡的心思,只能下床洗漱,然后找点事情消磨时光。
就在她拉开衣柜挑选衣服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刺耳尖锐。
“起床了吗?”祁瑾在电话那头说话,听起来像是很忐忑。
方沫头靠肩膀夹着手机,空出来的双手去取固定在夹子下的衣服:“嗯,有事吗?”相比祁瑾的紧张不安,她的语气那是平淡多了。
“我在沂源游乐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