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领着新郎敬酒敬到了方沫这一桌。
“姐。”她举着装有白水的酒杯叫了一声方沫,新郎照着她的样子同样叫了一声。
方沫不大习惯在这种场合说些煽人泪下的感慨话,在她看来有些情绪是要藏在心里,说出来供人欣赏倒失去了原本的那份纯真,这一点倒是和新郎那位背台词都背哭了的母亲形成了极大反差。
敬酒的队伍渐渐远去,方沫把目光转回当前的聊天局面:十人围坐的饭局,九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向自己。被亲戚催婚的事例她只在调侃的段子中见过,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经历就非得逼着她走一遭吧。
“小沫多少岁了?。”一个不辈分的亲戚边用勺子小口喝着汤,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话话题引到方沫身上。
“今年过了就26了。”
“那你倒是比这新雅还要大个几岁啊。”说这话时,那人的眼睛转向方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嗯。”
“不知道有没有把男朋友带回来给你爸妈瞧瞧啊。”
“没谈呢。”
“哟,”那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整个人跟下蛋的母鸡一样:“那你可得抓紧了,最好啊能在你爸妈退休之前给他们生个孙子,到时候也好有个事做啊。”
方父干咳几声,想要帮着方沫扭转下局面:“没关系,慢慢来,宁缺毋滥嘛。”
“这只怕到时候连滥都没了。”女人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面色都不是很好,为了防止自己作出因为吃一顿饭就得罪了一桌人的壮举,她不得不再次出言假意解释:“这阿姨年纪大了,嘴巴不利索,词不达意,没那个意思,小沫你可别见怪啊。”
“没关系的阿姨,其实我特别羡慕你,傍上个三天两头不回家的大款老公,没人约束,这可多考验自己的道德行为啊,婚后磨炼意志,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福气啊。”
女人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努力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嫁入豪门摆脱过去的穷苦生活,可她那不争气的老公天天念着外面的人,胡搞一通,至今她都没能怀上个一胎,家里被老太太针对已经够憋屈了,出来还要被一个黄毛丫头嘲笑,既然她都能知道,说明少不了有一群人在背后讨论自己。
“方沫!”方父疾声呵斥,并不是他惧怕这一个空有金钱的女人,只是他担心今天过后方沫会受人指责,毕竟金钱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她还年轻,未来道路上多出一个没必要的绊脚石终归不好。
方沫瞥了一眼在座的人,皆是置身事外的表情,既然他们不打算多此一举管闲事那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