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壮琢磨了一会,说小南瓜,就这样绑着粽子老哥,把他养在地窖里也不是个事,我老爹一醒,早晚得搬回来住的,这要是被二老看见了还了得?大妹子真会给咱们出难题,也不说补贴点生活费什么的。
我说猪下水嘛,反正也不贵(2000年出头,猪下水两块钱一斤),粽子老哥对咱们可有救命之恩,养着他也不亏。
葛壮说是这么个理,但是我不能让他跟我爸妈一块住啊,要不咱出去租套房子,你看怎么样?
我说你有钱吗?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趟下墓我和葛壮啥也没捞着,两个大肚汉吃喝拉撒都得要钱,总不能厚着脸皮找葛壮他老娘去要,年纪轻轻的棒小伙子,我俩都拉不下这个脸。
葛壮拍了下脑门,说要不这样吧,我去找一趟表哥,先从他手里借点子弹,在外面把房子租好,安顿下粽子老哥,反正我老表那儿缺人手,咱俩一块当皇协军去?
我想了想,觉得这主意还算不错,安顿好粽子老哥,跟葛壮一块爬出地窖,去外头搬了块石头把地窖上面的木板压住,用仅剩的两百块钱买了瓶好酒,拎着一袋卤煮花生就去他表哥家敲门了。
葛壮他老表叫王小君,一个挺女『性』化的名字(为了方便,以后叫老王),对葛壮还算热情,见我两大半夜登门拜访,情知是有事,酒喝开了什么都好聊,拍着葛壮的肩膀说,“老弟,有啥子事来找我?说嘛!”
葛壮说老表,弟弟这几天遇上点情况,没得米米(子弹、米米,在川渝老话中都代表钱的意思)了,你也晓得你姑爷住院了,我就厚着脸皮来找你借点米。
老王说这个没得啥子(没事),你都开口了我还能不借吗?要好多?
葛壮说万儿八千的不嫌多,一两千的也不嫌少,老表你能拿出多少?老王苦笑,说老弟你莫吓我,这么多钱我可拿不出手,存折在你表嫂手里。
葛壮说表嫂人呢,我怎么没看见?老王说昨天吵架了,回娘家去了。葛壮眼珠子一转,八卦心上头,说老夫老妻为啥吵的架啊?
老王闷了一口酒,说不瞒你,老弟,你大侄初中要毕业了,你表嫂脑壳发疯,非要跟我生个二胎,你又不是不晓得,计划生育抓得严,我披着一身皮,啷个敢要二胎?
葛壮丢了颗花生米进嘴,一句话把我逗乐了,他说老表,不是当弟弟的说你,你咋个这么没出息的呢,生二胎怎么了,二胎好哇,你就不想要个自己亲生的?
这番话差点没乐得我当场喷了一口酒,老王从下巴一直绿到了脑瓜顶,说瓜娃子,莫『乱』说,工作的事我来跟你安排,要借钱等你表嫂回来再说,我这里还有一千块,先拿去应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