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了不久之后,对面那个蛊师的虫子被咬成两截,而阿黎放出来的虫子却活着,趴在地上张牙舞爪地“嘶嘶”嚎叫,好像在挑衅对手一样。
我看见那个黑袍子老头把头抬起来,瘦脱相的脸上很愤怒,开始伸手去解袍子,袍子被他丢在地上,露出枯瘦嶙峋的胸骨,在那些胸骨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他用刀刃划开了皮肤,很快,这个老头身体中就传来“嗡嗡”的翅膀扇动声,一只又一只金色的小虫子从体内爬出来,疯狂地扑向了地上的虫子。
阿黎也喊了一声,同样站出去,口中居然很流畅地诵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从她胳膊上面很快掉出了一片黑色的斑点,视线拉近了瞧,到处都是黑色的虫子在爬,乌央央一片,都扑向了那条金色的小虫。
“她舌头不是被剪掉了吗,怎么还能发声?”葛壮躲在我后面说道。
这个问题我哪里晓得,好在小章虚弱的话随即传来,替我们解释了疑惑,“阿黎的舌头是在她长到十多岁的时候才被剪掉的,所以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能掌握和‘山神’沟通的语言。”
我说瞎瘠薄扯,哪儿有山神?不过这种咒语好像是蛊咒,应该能够控制那些虫子,让它们听话。
在我们对话的时候,地上的两拨虫子陷入了极为惨烈的厮杀,对面那老头放出来的虫子明显要厉害,强壮一些,不过阿黎这边胜在数量,一大片虫潮爬过去,很快就把那两只金色的蛊虫覆盖住了,传来细密的咀嚼声,耳边那种“沙沙”的啃噬声不断,让我头皮上凉悠悠的,不自觉就打起了冷颤。
老钟凑到我身边小声问道,“小南瓜,你觉得谁会赢?”
我说看不懂,不过阿黎这边的蛊虫数量这么多,应该能赢吧?老钟苦笑,说万一赢不了呢,要不我们趁这老东西正在专心斗蛊的时候摸过去,从后面给他来一闷棍?
我说别,还是算了,他可是蛊师,谁晓得身上还有没有藏着虫子,万一又蹦出刚才那种毒蛇怎们,看下去,等斗蛊结束了再说!
地面上的蛊虫越爬越多,密密麻麻的虫子铺满了整个石台,集中着打斗在了一起,我看见阿黎在念咒之余,身子在不断地颤抖着,额头上爬满了密集的汗珠,一颗颗好像黄豆一样留下来,就晓得她应该是撑不住了。
我虽然不懂蛊术,但是这玩意应该也和练武是同一个,越老的人积累的经验就越多,阿黎看起来顶多二十来岁,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练了一辈子蛊的老东西对手。
阿黎脑门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身子颤抖的频率也变高了,我看见摆在地上那两只金色的小虫子已经爬出了虫潮的拥堵,地上伏尸成片,都是被毒死的僵硬虫子尸骸,就知道距离她落败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