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里面的李龙无从知晓，他并不知道，围绕着他，外面开始了你死我活的争斗。

直到抗不过去了，刘志波决定出手，不管是己方的还是他方的，首先是在系统内部下手，口号是肃清队伍，这一次，刘志波也真是下了狠心，整个系统内部来了一次大清洗，当然，也借此机会铲除了一批跟他心不齐的人，只是，当走到第二步的时候，刘志波犹豫了，面对张嘎子，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林万江已经明确的把矛头对准了张嘎子，但是刘志波不敢，在这个位置多年，他谁都清楚张嘎子的真正实力，尤其是想到韩青廉面对张嘎子时的态度，刘志波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

那一次，张嘎子亲自出面宴请一些头头脑脑，其一个席间对张嘎子很是不敬，当年说他是一个带着商人光环的痞子，当时的张嘎子不过是笑了笑，但在当晚，那人乘坐的车子被四辆斯太尔从四个角度夹击，据说里面的人成了肉泥，而当时那个案子在某些人的干预下却成了无头案，单位赔点钱了事，每每想到这个，刘志波的后脊背会阵阵发寒，现在，需要他正面面对张嘎子，这让他有一种世间最后一天来临的感觉。

林万江，张嘎子。

刘志波不停的在笔记本写着这两个名字，不知不觉，这六个汉字在他眼睛里变得模糊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像字了，当再一次写下张嘎子这个名字之后，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这支笔的寿限到了，卡擦一下，整直笔从间断为两截。

敲门声响起，刘志波抬头，这才发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而他却还没有开灯。

“进来”刘志波的声音有些嘶哑，桌面有一壶好的清前龙井，那是他下午刚刚班时秘书给泡的，而现在依然纹丝未动。

“刘叔”进来的是他的司机欧阳，跟随他多年可谓绝对的心腹。

“下班了是吧？”刘志波搜了搜有些发胀的眼睛。

“刘叔，那个二爷托人捎话过来，说是晚请你一起吃饭。”看刘志波状态不佳，欧阳的声音有些小，跟随刘志波多年，欧阳谁都了解刘志波，他甚至敢拍着胸脯说，刘志波的一些小动作代表着什么可能连刘志波自己都不明白，但是欧阳知道，这是伺候人的本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一路跟随刘志波从正科到正厅。

“我知道了”刘志波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这是他的习惯，别人郁闷的时候会一支接一支的吸烟，但刘志波不一样，他只是含着，只是借此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刘叔，我觉得吧，实在不行我们找一个折的方式。”欧阳轻手轻脚的把刘志波茶杯里的水倒掉一半又续一些开水，见没有没有说什么，知道对方这是允许自己说下去，当下紧接着说到“要不然我们让张嘎子自己出面去摆平，我们把一切都给他说明白，至于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办法估计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你没看，估计面也是不想正面跟他交锋，所以才找我们这些炮灰做前锋，如果面真的想要跟他协商，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刘志波绝对不是废柴，刚刚写那两个名字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也悟出了一些东西。

“既然是这样我们更应该跟他们挑明了，都说阳谋胜阴谋，本来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他们非要寻找一个突破口，而且还相互扯皮，都觉得自己了不得，非得找一个替罪的下家，我们不能平白无故背这口黑锅啊！”欧阳也不傻，他之所以敢说，一来是仗着跟刘志波的关系不一般，二来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打算，跟随刘志波这么多年，甜头尝了很多，自然不希望手的那些另类权力离自己而去，所以他得想办法让刘志波安安稳稳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只要是他经手的事情，绝对不会留下后患，这也是刘志波看重他的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