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林子佼生长在农村,母亲白如意家里是富农,又只有白如意一个女儿,从小懒散惯了,不爱干活。
当地俗话说,女儿不强贴上娘(女儿干活不行,就得娘跟着受累的意思)。
同样的道理,摊上个不勤快的娘,女儿就比同龄人都要能干的多。
白如意家的孩子都是早早地当家,林子佼是家里的二女儿,七岁时就会踩着小板凳给大人做饭,家里的鸡和猪都是她喂的。
所以她已经养成了帮家里做力所能及的活儿的习惯。
然而林子矜却是家里的老小。
母亲郑桂花自己能干就不说了,林子矜上面又有两个能干的哥哥姐姐。
她年龄小的时候,大家都不舍得让她干活,后来想让她干活的时候,又嫌她干活不利落。
最终的结果就是惯出了林子矜的懒毛病,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走到哪儿眼里连个活计也没有。
看着妹妹满脸不服气的表情,林子舒终于妥协了。
她无奈地把自己的红黑白三色格子围巾摘下来,将林子佼的脑袋带脖子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又拿了郑桂花的红色方块流苏围巾,给自己围上,林子舒拍拍妹妹:“走吧。”
门打开,刺骨的冷风立即灌了进来。
尽管林子矜捂得很严实,但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里,家做的棉袄棉裤根本挡不住外面的严寒。
外面黑漆漆的,手电筒的光柱晃来晃去照着院子,黑子已经乖巧地蹲在狗窝门口等着。
林子舒过去解开狗子颈中的项圈,黑狗兴奋地低呜两声蹿了出去。
手电筒的光柱一晃一晃,姐妹两人冻得缩着脖子,沿着街道快步走着。
黑子在她们身前身后撒着欢儿,时不时停下来抬腿在墙角边撒尿。
林子舒上班的粮站下属食堂,位于白房子粮站门口。
她们的家则是在红房子粮站家属院,两座“房子”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三里地左右。
姐妹俩和黑子连走带跑地到达小食堂时,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二十分钟。
白房子粮站下属的小食堂孤零零地建在马路边,周围多数是民房。
这儿的地理位置其实并不算好,但它是白房子上矿工人的必经之路,是以小食堂的生意还算不错。
漆成淡蓝色的食堂木门上挂着大锁头。
林子舒拿钥匙开了门,把妹妹安顿在灶边暖和些的地方,黑子则很自觉地蹲在门口。
外边是饭堂,摆了四张桌子,里边的灶间靠墙两个大灶眼,紧挨着则是极长的一溜面案子,都用白铁皮包裹得严严实实。
案子上放着满满两大铝盆和好的面,那盆看着比家里的大洗衣盆还要大上几分。
林子舒腰里扎了黑蓝色的围裙,胳膊上套着同色套袖,洗了手开始拆面。
地上放着并排的两个方凳,她把面盆端下来放在方凳上,用两只拳头不停地捶打着面。
每隔一会儿,林子舒便要提起面的四边,像叠包袱皮似的向中间叠起来,再继续捶打的动作。
不一会儿的功夫,食堂的其它员工也到了,不大的灶间顿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