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德对外甥和外甥女要求严格,对自家两个孩子倒是极为宽容,这俩孩子都像了他,当然是很优秀的,用不着严格要求也比其它人优秀。
酥鸡丸子和扣肉都蒸了两份,大人的一份已经放到桌子上,另外一份放在小炕桌上,女人和几个小辈坐下开吃。
郑有才也抱着孩子坐在这边,郑有德拿起郑有才的茶杯,冲他晃了晃招呼他:“二狗到这边来,你的酒还没喝完呢!”
郑有才摇手:“大哥你们喝吧,我留着肚子吃饭,好容易吃顿好的,喝酒都浪费了。”
酥鸡是面多鸡肉少,丸子是素丸子,倒是扣肉货真价实,肉皮被烧得红红的,里面的肉肥瘦相间,肥肉被烧成半透明的,瘦肉粉嫩红润,看着就令人垂涎。
郑有才夹了一片肉放在醋汁碗里醮了醮放进嘴里:“啊呀好香!”
郑有德有点不高兴,郑有才太没出息,不好好的在男人桌上坐着,非得去女人孩子堆里混。
这样下去他能有什么出息啊!
见郑有德拉下脸要说话,林家明接过茶杯,给每人的杯里分了点儿:“酒是粮**华,有才不喝,咱们分了吧。”
郑桂花满腹怨气地看着丈夫,看看有才多争气,说不喝就不喝,再看看自家男人,喝成这个熊样了还喝!
就惦记着喝!
不过今天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因为喝酒生气,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饭,坐下开吃。
那边几个男人各自清了面前的酒,林家明摇摇空酒瓶子,看见瓶子口朝下也倒不出一滴酒,酒摊子就算结束,几人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完,洗完锅碗,郑家几个人各自回家,林子舒一头栽在床上。
“累死了,过年比上班还累。”
林子矜趴在方桌上写信,头也不抬地答应:“我觉得还好吧,没你上班辛苦。”
林子舒懒懒地翻了个身:“是啊,今年其实不算很累,很奇怪的,为什么姥姥和大舅没闹腾?这不是他们的风格啊?”
其实也不是郑老太没闹腾,只是她每次刚起个头,就被立志要做男子汉的郑有志掐灭了。
但放在林家兄妹的眼里,自然是很奇怪的。
林子矜来了兴趣,往年很闹腾吗?
她放下笔也趴到床上:“姐姐,姥姥和大舅往年怎么闹腾?”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能怎么闹腾,就是挑咱爸的毛病,嫌咱爸做得不好,不孝顺姥姥,我就想不通了,这样还不算孝顺,还要咋孝顺啊?”
林子舒扯过林子矜的信纸,摊在床上看:“奇怪,今年三舅也没折腾,还总是护着咱爸和咱妈,看来当知青真的能锻炼人,三舅可懂事多了。
往年这会儿时候,咱家都是鸡飞狗跳的,姥姥动不动就跟几个舅舅告状,说爸妈不孝顺。
大舅肯定要拿大帽子压人,批评咱爸一顿,三舅在跟前添油加醋,咱妈就会哭,从来也不晓得维护咱爸,真是愁也愁死了。”
林子舒一边说话一边看信:“子矜,你给维维和子佼写信啊,看来这次回去玩好了。”
没等林子矜回答,林红卫推门探头进来:“五虎山矿的秧歌队到了,正和咱们矿上的舞龙队打擂台呢,你们要不要去看?”
矿上难得有娱乐节目,林子舒立即来了精神:“哥等等,带我一个。”
林子矜摇头:“你们先去,我写完信再去。”
……
……
罗布村小学。
林子佼打开姐姐的信,把它压在作业本的下面。
教室里如往常一般有细碎的声音响动,讲台上的老师视若无睹,继续讲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