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坚面无表情,仍在继续:“我是说,戴叔刚回来,你应该先关心戴叔,至于我和谁一起吃饭,不劳你的关心。不对,刚才我说错了,戴叔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你来得是不是晚了点儿?
“我和我妈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温晓喻还想说什么,她旁边的中年女人制止了她。
中年女人看看戴国梁,低喊了声老戴,便抬脚进门。
景坚看了看戴国梁,见他低头吃菜不置可否,便默默地后退几步,让女人进来。
戴国梁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就像没听见妇人喊他一样。
妇人犹豫一下,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外边的温晓喻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悻悻地走了进来。
“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景坚压根没理这对母女,自己抽身去了厨房。
林子矜正想走,温晓喻已经坐在她的身边,示威似的看她一眼。
林子矜顿时觉得像是凳子上长了刺一样,实在坐不住了,倒不是因为温晓喻的眼刀子,而是因为对面的中年女人突然开始嘤嘤地哭。
“嘤嘤嘤,老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被蒙蔽的……嘤嘤嘤……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大环境……嘤嘤嘤……你既然回京都了,为什么不回家……嘤嘤嘤,嘤嘤嘤……”
原来温晓喻动不动就满眼泪汪汪的哀怨样儿是随了她妈。
林子矜向来讨厌这种嗡嗡嗡嘤嘤嘤的,有话说话不行吗?
她都替对方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那个,戴叔,阿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美妇人,只得按常规称呼对方为阿姨:“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
话说一半,她的侧脸一凉,就收到了温晓喻被泪水泡过的咸嗖嗖的眼刀子。
林子矜这才想起来,景坚刚才的借口就是去厨房看汤,她若也去厨房,怕是一个嘤嘤怪立即就要变两个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子矜立即聪明地改口:“我那个,去看看鱼缸里的鱼……那鱼,那鱼好几天没喂了吧,我去喂鱼。”
林子矜落荒而逃,也不管自己的理由编得合不合理。
好在大家都知道她在编理由,也没人在乎,那中年美女仍旧旁若无人嘤嘤地哭,戴国梁面无表情地吃东西,间或还端起酒杯抿一口酒,温晓喻却站起身跟上了林子矜。
林子矜就纳闷了,温晓喻不是应该去找景坚吗,总跟着她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景坚的家长,还能给他包办婚姻不成?
温晓喻却似乎跟定了林子矜,很快就追上了她——难为温晓喻看着那么柔柔弱弱的,好像随时都能哭倒在别人怀里,走起路来倒挺快的。
“林子矜,你是不是在和景坚处对象?”
跟前没有别的人,温晓喻收起了眼泪包兼受气包的形象,声音尖厉得带着几分严厉。
林子矜看她一眼没作声。
林子矜倒不是心虚——就算她真的跟景坚处对象,也没什么好心虚的,更用不着对这位温晓喻交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