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似乎又听到了嘤嘤嘤的声音。
戴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景坚死拽着他不肯撒手,好容易把他骗来一回,就怕他一生气走了。
戴国梁显然没想到戴琛会来,嘴唇嚅动了好一会儿,才掩饰似的低头在茶几上寻找:“我的茶叶呢?”
林子矜早就把茶杯洗好拿过来,帮着沏好茶,给每人倒了一杯,又略带显摆娇嗔地把排骨拿出来:“戴叔,看看这排骨,糖醋味儿的,可香呢!”
一边说话她一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为了缓和戴叔的父子关系,她容易嘛,前世今生加起来多少年了,她都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戴国梁显然也不能适应这样的林子矜,却也知道这是丫头的好意,一时间颇有点难受,他这人生过得真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理他。
戴国梁看向戴琛:“你吃了没有,要不让子矜给你热一热?”
戴琛摇头。
景坚连忙解释:“大哥吃过了,刚才我们一起吃的,这是特意给您带的。”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景坚看看林子矜:“子矜,你陪我去看看,上次放的那些鲤鱼活下来没?”
两人出去了,戴国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半晌才踌蹰着开口:“你来的时候,碰见温雅了吧?”
戴琛不作声,戴国梁也没打算让他回答,继续说:“我跟她说清楚了,我要跟她离婚。”
说完这句话,老头儿的精气神就像被抽走了一半似的,肩膀耷拉下来:“琛儿,爸知道对不起你,连累了你,可是爸也是有苦衷的,当年一时糊涂……”
戴琛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还是那句话,你们俩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将来你老了,病了,需要我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尽儿子的义务,我保证能做得到,其它的,咱们就都别提了。”
戴国梁愣了一会儿,肩膀终于彻底地垮了下去,无力地挥了挥手。
戴琛站起来,转身大步而去。
“温雅的举报不光害了戴叔,还害得大哥在部队里也呆不下去,只能转业到地方。大哥在军区是有名的高科技型的人才,大家都叫他智多星,当时他正主持着一项新型的武器的研发,也因此只能退出。让大哥放弃事业,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景坚逗弄着鱼缸里的鱼儿,小声地说着戴家的事。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其实这几年以来,大哥一直都很关心戴叔,还悄悄地给我钱,让我交给戴叔,只是不许我告诉戴叔,我就奇怪了,他这是图啥呢?他明明已经原谅戴叔,为什么就不肯说出来呢?”
林子矜能理解戴琛的想法,却不想跟景坚讨论这事,她岔开话题聊些别的,没说几句,戴琛就过来了。
“小林同志,小坚,我先走了,哪天你们有空的话,到家里来玩,我让你大嫂给你们做好吃的。”
景坚有点意外:“大哥你这就要走?”感觉也没过几分钟啊?
两人送走戴琛回去屋里,戴国梁正就着糖醋小排喝闷酒,见林子矜进来,他扬了扬酒杯:“来,子矜陪我喝两杯。”
林子矜默不作声地坐下,拿起一只酒杯给自己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