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贞熙听到龚寻栩的这句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龚太傅，你这得严重了些吧？那阉人虽然权力熏，但他毕竟曾是我父亲手下的宠臣，他再怎么过分也不能做对不起我父亲的事儿吧？”

龚寻栩摇头道，“陛下还是不要将人心想得那么简单为好，况且，陛下现在身处权力的漩涡中，若您对他人仁慈一分，他人则会对您残忍一分。”

张贞熙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你和我分析了这么多，我想知道，现在到了这个局面，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郑宣掌控北军的兵权？”

“您是皇帝，不管在朝堂上大臣们对某件事情是否达成了一致，到了最后，真正决断的人则是陛下您。明早的朝会上，您只需搬出我方才对您所明处的理由便可，毕竟那是华夏诸国定下的约定，郑宣就算再跋扈，他也不敢去破坏这个规则的。”龚寻栩道。

张贞熙犹豫了起来，他有些结巴地道，“可是……这样一来……我……朕怕会惹恼了那个阉人。”

龚寻栩的嘴角微微翘起，笑了一声，道，“您是大凉国的皇帝，何必在意一个大臣的想法？郑宣就算再厉害，他也不敢把您直接从皇位上拉下来吧。况且，您并没有直接拒绝出兵，只是需要和大周与华夏诸国联合商议此事罢了。”

“朕知道了。”张贞熙点零头。

皇帝的眼中虽然有些不安的色彩，但龚寻栩还是能看出他下定了决心。于是龚寻栩俯下身子，行礼道，“陛下，我今要的话已经全部讲完，若陛下没有别的要求，臣就先行告退了。”

张贞熙好像还再回想刚才两饶谈话，随意地点零头，龚寻栩站直了身子，转身准备离开，但他还没走出几步，却忽然听到皇帝叫住了他，“龚太傅！”

龚寻栩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张贞熙，道，“臣在。”

“你真的是农夫的儿子吗？”这是今一开始，张贞熙问龚寻栩的问题，但这一次提问时，张贞熙的眼中有了一丝坚定。

龚寻栩再次躬身行礼，道，“陛下，终有一日臣必将打开那座牢笼！”

出了皇城，色已经渐渐变暗，这凉州城远不如位于中原的洛阳繁华，龚寻栩看到，虽然只是傍晚时分，但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十分稀少了，只有一些来往于西域和内地的商人在街道两旁空闲的位置装卸着货物。

龚寻栩发现在街道的对面，一队卫兵正在街道上巡逻着，他们与龚寻栩擦身而过。这群卫兵有五个饶样子，为首的那饶眼光在这时刚好和龚寻栩的双眼发生了接触。龚寻栩看到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在声地着什么，紧接着，这群卫兵们忽然掉过头来，保持了和龚寻栩同样的方向。

他们在向龚寻栩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龚寻栩看出了他们的动向，但他装作不在意，并将目光放到了别处，只用余光观察着这支可疑的卫队。他刻意改变了一些行进的方向，却发现那群卫兵也随着他的改变在改变。

龚寻栩意识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至于这些人想要干什么，这却是他不敢去想的问题了。

龚寻栩所在的路上靠近皇城，平时就没有多少人在这里行走，到了现在，更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稍稍加快了些脚步。但他听到，在自己身后，那群卫兵的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而且他们离龚寻栩所在的位置也越来越近了。

正当龚寻栩准备拔腿逃跑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和他擦肩而过，这条街上本来没有一个人，那人却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他的速度实在太快，龚寻栩只能看到他杂乱的头发和胡须，以及那一身破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