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顺了口气,她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在她羽翼未丰之时,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冲动,刚才是她太过于忘我了,不该在这个关键时刻贪酒。
若是被端云鹤看出端倪,被老皇帝知道了她隐藏容貌的事实……虽然老皇帝估计也已经猜到了,但老皇帝一天没有挑明,她便有着一天的时间为自己铺路。
就怕端云鹤看出她隐藏容貌,从而联想到她的三无名头也是假的,若是传了出去,到时候老皇帝若是指婚,欺君之罪扣下来,恐怕也再无人能够解救她了。
想想有些后怕,司徒玉不禁怒瞪了端云鹤的背影一眼,而端云鹤刚好回头看到司徒玉含嗲带怒的眼神,眸光顿时凝了凝。
司徒玉心顿时一塞,妈蛋,又被逮个正着。
不怕死的上前一步,脖子一梗,斜睨着端云鹤:怎么着,他还想打架不成?
端云鹤瞥了司徒玉一眼,未做理会,朝着不远处的太子一行走了过去。
司徒玉远远看过去,只见一辆挂着层层叠叠的白色轻纱的马车立于太子等人的身侧,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香车,想来应该便是那个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楚灵溪的马车了。
看着还挺神秘的,果然美人的美都是与神秘是相互呼应的。
司徒玉在白色马车上瞅了瞅,白纱层层叠叠,看不清坐于车内第一美人的模样,却见端云城正立于太子身侧,凤眸时不时的望向那白色纱车,眸光倾慕痴缠凤眸含笑神色轻柔,虽然隐藏的极深,但司徒玉一眼便望了出来。
很奇怪,对于这个她不喜欢也不喜欢她的男人,司徒玉居然能够一眼看穿他的隐藏。
也许是基于他是她穿越此处的诱因,也许是心中对原身的同情或许是什么,总之司徒玉看到端云城对第一美人楚灵溪的香车露出痴缠的目光之时,心中居然发出一声冷笑来。
“这位便是东秦文王殿下吧?”西楚皇子见端云鹤走近,微笑着的开口道。
“正是本宫的五弟文王。五弟,这位是西楚皇子楚照月。”太子爽朗一笑,又道:“月皇子一早就念叨你,说要好好与你相识一番,你可要代皇兄好好招待与他。”
“月皇子久仰久仰。”端云鹤对着楚照月抱拳,笑着打招呼。
“月早就仰慕文王的风姿,只是苦于病痛,一直未能相交,如今得见,果然是天人之姿。”楚照月俊颜含笑,对着端云鹤频频的点头,眸光越过端云鹤看到站在端云鹤身后的司徒玉时,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来。
司徒玉眸光微凝,眸子看向楚照月,在太子说出楚照月的名字之时,便是觉得有些耳熟,此时细细观察之下,突然醒悟过来。
他不就是那个夜闯她思玉阁的白衣少年吗?在圣城不知晃荡了多久,如今摆出一副才入圣城的模样,妈蛋,果然皇室多*,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司徒二小姐也在吗?”太子此时也是看到了司徒玉,低沉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
司徒玉闻言看向太子,见其正打量着她,对着太子盈盈一礼淡然道:“臣女在此游玩,不想巧遇太子等人,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太子海涵。”
端云城此时也是看向端云鹤身后的司徒玉,但见司徒玉一身大红轻纱罗裙,手腕处挽着一条同色的轻纱长帛,迎着风亭亭玉立,在微风的吹拂下徐徐飘动,曼妙的弧度在微风的吹拂下若隐若现。
端云城俊脸渐渐的有些复杂,凤眸回转望了眼白色纱车,眸光微闪。
“玉儿言重了,本宫奉旨迎接西楚圣女与月皇子,未曾肃清道路,打扰了玉儿游玩却是不争的事实。”太子微微一笑,上前对着司徒玉虚扶了扶。
司徒玉抬眸看向太子,见其也正打量着她,眸光深邃,笑容温和。
“司徒二小姐?可是司徒天司徒大将军府的司徒玉?”楚照月此时也是微笑着开口询问道。
司徒玉看向楚照月,眸光微闪,丫的,还挺能装的。
不太情愿的开口应道:“正是臣女。”
“本皇子早在西楚便是听过司徒二小姐的大名,如今得见却觉得传言也不能全信。”
楚照月笑的很妖孽,司徒玉却是恨得牙痒痒,丫的要拆台呀这是?早知道就不将他丢城外去了,应该杀人灭口才是。
司徒玉淡淡一笑,“哦?月皇子倒也不是传闻说的般弱不禁风,臣女瞧着倒是长得挺结实的呢?”
“司徒二小姐废物之名果然不切实际,本皇子瞧着倒是牙尖嘴利的很,不过,本皇子喜欢。”楚照月对着司徒玉眨了眨眼。
“玉儿,过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的视线纷纷的看向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马车,神色各异。
一直未有动静的楚灵溪的马车此时那层层叠叠的白色轻纱也是无风自动,片刻才恢复平静。
楚照月看了看那白色纱车,随即看向那黑色马车。
司徒玉也是循声望去,看到那不远处的黑色马车上驾车的是宫若寻的明卫满堂时,眼睛刷地一亮。
宫若寻?脚步一动便是朝着那黑色马车而去。
不想,手臂却被紧紧的攥住。
司徒玉回眸望过去,见端云鹤正面容清冷的看着她。
“你做什么?”司徒玉眉头轻皱,他是怎么地?难道还想限制她人身自由不成?
“……”端云鹤一怔,攥着司徒玉手臂的手缓缓地松开,她去她的,他为什么要拉住她,疯了,真是疯了。
司徒玉瞥了端云鹤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身子再次朝着宫若寻的车子走去,脚步也是轻快了不少。
她真的好想问问宫若寻,当时在山洞之中,他们最后到底是如何出来的,为何她醒来时会在她原本住的小客栈里?在她昏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要不告而别?
太多的疑问想要去求解,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在场的众人看着她奔向宫若寻马车时那轻快的灵动的身影时的目光。
端云鹤眸光复杂的看着司徒玉如同一只轻灵的小鸟一般朝着宫若寻的马车疾奔而去,心中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般,有点疼,有点不知所措,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攥紧拳头,指节渐渐泛白。
端云城在端云鹤攥住司徒玉手臂的时候,目光便焦灼在了司徒玉的手臂上,不,应该是端云鹤紧攥着司徒玉手臂的手上,凤眸中有着一抹异光闪过,想起之前在营帐之中与端云鹤纠缠在一起的红衣女子,再看看一身红衣的司徒玉……莫非就是司徒玉?
凤眸暮然睁大,看向司徒玉……脑中浮现出他进入营帐之中的时候,司徒玉咬上端云鹤唇瓣儿的那一瞬间,心暮然的揪紧,看向司徒玉的凤眸中也溢出些许恼怒来。
楚照月目光在端云鹤身上凝了凝,最后追随着司徒玉移动的身影看过去。
太子则是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凤眸最终定格在司徒玉的身上,眸光复杂难辨。
司徒玉奔到黑色马车前,满堂早已下车等候在侧,见司徒玉过来,赶紧将车帘打开。
司徒玉朝着马车内望去,只见宫若寻正斜倚在铺着柔软白色裘毛的软榻之上,如玉的手上拿着一本书籍正细细的看着。
对于她的注视毫不在意,眸光依旧盯注在书籍上,带着紫玉扳指的玉手却是对着司徒玉伸过来,“上来。”
司徒玉拉住那光滑如玉的手,轻巧的上了马车。
满堂很有眼色的将车帘放下,最后居然还将侧边的车厢门也给合上了。
阻隔了众人探究的视线,阻隔了一道高山仰止的身姿,也阻隔了一道鲜红如火的曼妙曲线。
端云城凤眸复杂的看着司徒玉毫不矜持的上了宫若寻的马车,眸光一片冰冷,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还跟文王纠缠不休,如今又随意的上了别的男人的马车,如此随性不羁,丝毫不将女子的清誉看在眼中,简直是太过可恶。
端云鹤手握成拳,不知为何,如今看着那辆黑色的马车分外的刺眼,一眼都不想去看,收回目光,在掠过端云城时,见其正面色阴沉的看着已是门帘紧闭的马车,心思一动,凤眸也是复杂起来。
丝毫不知众人异样的司徒玉上了车后,在宫若寻身侧的软榻上坐下,看了看依旧在专注着看书的宫若寻。
“那天……那个……”哎哟,不对呀,那天她女扮男装,她……
那还怎么问?若是他不不知道那天的玉面妖狐是她假扮的,如今她若是说出来……好像不太好啊。
艾玛,好忧桑,亏她还这么激动,这下好了,白激动一回。
那她颠颠儿的上来是闹哪样?显得她多不矜持?而且,她又不是他的*物狗,一招呼就巴巴的贴上来?司徒玉现在分外的鄙视自己刚才的冲动。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怎么?”宫若寻终于是从书籍中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司徒玉。
司徒玉顿时觉得囧啊囧的,暗恨自己的冒失。
“你……”司徒玉上下打量了宫若寻一番,并未见到什么不妥之处,难道他的伤都好了?
“吃了什么?”宫若寻瞥了眼司徒玉的唇角,眸光微微凝结。
“啊?”司徒玉怔了怔,想了一下道:“还挺多的,烤串儿,蛋糕,烤鱼……”说到烤鱼,司徒玉突然想到那天他们二人在山洞之中宫若寻烤的鱼,眸子看向宫若寻,在其直刺刺的眸光下渐渐垂下眼帘。
话说她现在心虚的感觉是闹哪样?
“倒是挺会吃……”宫若寻放下手中的书籍,凤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到眼下的银色面具上。
“那是自然,你跟我还不熟,若是熟了,你就知道,咱可是地地道道的吃货。”司徒玉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急忙开口为自己找回骄傲的感觉。
“既然那么多吃食,为何还要将嘴唇给咬破了?”宫若寻抬眸盯着司徒玉唇角的破损处,凤眸逐渐深邃起来。
“啊??”司徒玉猛然睁大眼睛,纤细的手抚了抚嘴角处,眼睛眨啊眨的。
该死的端云鹤,居然咬破了她的嘴唇,臭不要脸的,看她以后如何整治他。
“是食物太好吃了吗?”宫若寻凉凉的开口,凤眸却是一直盯着司徒玉的唇角处一动不动。
司徒玉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
话说她怎么愈发心虚了捏?伸手捂住了那破损处避开宫若寻查探的目光,眸光也有些闪躲。
“不小心碰到?”宫若寻拍开司徒玉捂着唇角的手,细细的盯着那破损处,“倒真是好不小心,居然不小心咬到人家嘴巴上去了,你的不小心倒是好有难度啊?”
司徒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话说她跟人家打架没打过还动了口,这要是传出去话,黑白两道她还混啥呀?
她堂堂的令人闻风丧的……
诶?不对呀?现在她是草包司徒玉不是鬼焰特工玉婷!
妈蛋,差点给吓尿了,还以为她多年积攒下的凶名一下子毁于一旦了捏。
司徒玉笑了,笑的非常开心,面带得意的看向宫若寻道:“嘿嘿,咱也没吃亏,你是没看到被我咬到的人,他可比我惨多了,若不是他权利比我大,我分分钟能把他给灭咯。”
宫若寻勾唇一笑,凤眸深邃无垠,“你没吃亏?好,好啊。”凤眸移向车外的某处,那其中有着风暴迅速的凝结,“回府。”
站在车子近处的满堂早就被司徒玉那些不过脑子的话吓傻了,分分钟祈祷这个小姑奶奶别再说什么话刺激他家主子了。
他家主子一早知道这丫头跑出来赛马就开始不对劲了,难伺候就算了,那不说话的冷气压把他都快吓尿了,呜呜。
自从他们家主子上次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过了,白头发都愁出了十来根,再这么下去,他还没等娶媳妇就一把年纪了……唉,这日子过的真是太痛苦了!
回府?司徒玉眸子眨了眨,这是给她下逐客令了哈。
啧啧,大神还是这么酷炫狂霸拽,奏是这么任性。
识趣的挪腾到车厢前边门帘处,“那你回府吧,我就先下去了,拜拜。”
宫若寻长臂一伸,将司徒玉拽回到软榻上,压住司徒玉的身子,凤眸则是紧紧的望着司徒玉略显迷茫的清澈眼眸。
司徒玉心里一震,半晌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的推了推宫若寻。“你……你干什么呀?不是要回府吗?压……着我是咋回事?”
宫若寻眸光转向别处,他果真是魔障了,居然如此沉不住气。
“寻世子?”太子低沉的声音略带试探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刚才在宫若寻拽着司徒玉压回软榻之时,车厢突然的一阵晃动,令在场的众人目光都是有些疑惑的望了过来,神色各异。
看着众人均是面面相觑,最终太子在片刻的沉寂之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