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要回香港吗？”

凌又于从后面拥住她，温柔道：“先陪你去，她是你外婆。”

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包车很快到了C市附属二院，刚找到住院部，医生正接近下班时间，但还是把他们请到了办公室，把片子放到阅片灯上，指给他们看，“这个位置，阴影有点大，再根据你外婆的一些症状和年纪，有比较大的可能是肝癌。”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陈穗的声音有些微的发抖。

“先做个活检吧，确定情况了再来定医治方案，患者年纪大，还有高血压和冠心病，这都是要考虑的，你们家属也安排好陪护时间，很熬人的。”医生冷静道。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凌又于先让陈穗去看望她外婆，他在走廊外和医生又在单独聊着什么。陈穗走进病房，是一个三人房，外婆的床靠在卫生间旁，除了另外两位病人还有他们的家属，不到15个平方的房间空气很浑浊。

“穗，你可算来了，你外婆睡觉都在叫你。”坐在床边塑料凳子上的达爷爷站了起来，像看见救星了，“她痛了半宿了，凌晨4点才睡着，午饭也没吃，现在还迷迷瞪瞪的。”

“达爷爷，辛苦你了，一直替我照顾外婆。”陈穗感激道。

“欸，提这些见外了，我啥都不懂，医生说的我听不懂，不敢拿主意，但端水送饭还是能做的。”达爷爷的脸皱成一团，他是真的很担心，又道：“你来了就好，快把陈秧从国外叫回来，你外婆想他得很。”

陈穗有苦难言，只有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回去休息会吧，这有我。”

达爷爷回头看了眼脸色蜡黄的田君敏，把小桌子上的毛线帽子拿起来戴上，“好，我这把老骨头也快撑不住了。回去睡个囫囵觉，再过来。”说着，婉拒了陈穗的相送，驼着背离开了病房。

陈穗上前坐在床边，外婆在睡梦中似乎仍很难受，眉头没有舒展开，什么时候这个一惯笑嘻嘻，闹哄哄的小老太太成这样了呢，她真是不孝。

她拿出纸巾，轻轻擦拭外婆眼角堆积的眼屎，又摩挲着她粗糙的手背，心疼得直掉眼泪，凌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让她靠在他身上，无声的给她支持，在这嘈杂的病房，他们好像一对最普通的年轻小辈为长辈的健康忧心着。

三天后，活检结果出来了，是肝癌，在凌又于的安排下，田君敏转院至C市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尤其擅长治疗肝病。达爷爷坐在仪器设备先进的救护车里悄悄的问陈穗：“穗，那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

陈穗笑了下以作回答，达爷爷得到答案，这段时间苦着的脸有了一丝笑容，对躺在担架的田敏君说：“我说是吧，你非说不是，哪个普通朋友这么尽心尽力帮你的忙唷。”

田君敏鼻子插着氧气，斜斜看了眼垂眸的陈穗，身体虽虚弱，脾气还是一如既往，“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

“是不是帮陈秧开店那个？一天冲着陈穗傻笑的那个？”达爷爷问道。

“就是那个。开朗的男孩好，心思敞亮，陈穗，你是不是做坏女孩了？不要人家了？”外婆精神稍一恢复，就忍不住关心她的个人问题。

“哎呀，外婆你在说什么呢，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别操心这些事了。”

“好，别人我管不了，那陈秧呢，我老太婆都要死了，他还赖在国外不回来？是不是被洋妞迷得找不着北了？”外婆提到陈秧血压就上来了，护士看着仪器提示，道：“别激动哈！”

“不是，我不跟您说了吗，他现在正处于考试期，国外的大学挂科特别严厉，您想他考到一半就回来吗？”陈穗心虚的找了个借口。

老人家的思想最怕影响孩子们的学业和前途，田君敏也不愿意，长长叹了口，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