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乔江捏紧拳头，“她到底在哪？！！”

凌又于眨了下眼皮，平静道：“我不知道。”

乔江身心疲惫的从审讯室出来，小郑见他脸色，便知没有问出什么好消息，自言自语道：“那家甜品店附近的监控我们都调来看了，哎，除了在那个路口有他俩的身影，之后就再也没了，监控也有死角，乔队，我们尽力了。”

乔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想起什么，问道：“阮子融那边什么情况？”

“他没什么大碍，只是在医院观察，现在凌方云被抓了，凌远归中风了，也掀不起什么浪了。对了，内地的同事说在潮汕抓到了马一诚，他愿意转做污点证人，凌又于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总算有些安慰，乔江这样想到，眼神放到窗外，天又渐渐的暗了下来，天黑天亮反复交替，安静又壮阔的更迭，他长叹一口气，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有眼，陈穗一定还活着。

赵晓峰和凌又于被关进不同的羁押室，两人不约而同的坐在如铁板一样的床上，头靠在墙上，回想起爆炸发生那天，各自留意试探对方的话。

在剧院那一天，赵晓峰开了枪，可射在了陈穗的耳旁，乔江猜对了，他想知道萧然下落，他也能感觉到凌又于对他有所隐瞒，所以哪怕他恨不得把陈穗除之而后快，也没有立刻杀了她。

他日日跟着凌又于，怎么会不清楚他投入的感情有多深呢，暂时留着她，也是想万一他后悔莫及，遭受撕心裂肺的折磨时，他还能给他一粒“后悔药”。兄弟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没得说了。

陈穗被他藏在一个废弃的楼盘里，每个城市都有这样资金链断裂，开发商跑路，没人接盘的烂尾楼。他还记得那个烂尾楼起了一半，高度让人眩晕，可却没任何防护，陈穗被绑着塞进了一个大的木头货箱，盖上箱盖时，他道：“我不相信萧然是他杀的，你死到临头仍不忘挑拨我们的关系，他说要留条全尸，我可以办到，但却没说不可以给你点苦头，一枪了结便宜你了，看你能撑多久。”

嘴被塞着，她眼里盛满了太多的情绪，哪怕生命受到威胁，可眼底仍铺就着可以撩原的星火，眼眶蓄着泪，莹润的泪珠却倔强不肯滚落下来，她的视野在木箱盖盖上前，除了赵晓峰冷酷模样，就是他身后璀璨的夜色，她还有很多话想说，残破的声音被堵在破布团的后面，呜咽声中，木箱盖子落下，黑暗袭来。

发生前半个小时，凌又于和他从后门澈出，他四处看了看，道：“警方在周围应该埋伏了不少人，呵，和那些替死鬼一起，我们得快一点。”说着，他回过头去看见赵晓峰心不在焉的样子，“晓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赵晓峰吸口气道：“今天我们这么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如果她还活着，你会带她一起走吗？”

凌又于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谁，脸冷了下来，“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要带一个死人走。”

赵晓峰认真的看着他，他的眼里如死水一潭，她的任何事都激不起哪怕一点涟漪，他放下心来，也可以任她自生自灭，“没事，当我多嘴了，走吧！”

他跑到他的前面，凌又于看着他的背影，略微琢磨了会他的话，心底闪过一丝波动，如果她还活着。。。可这丝波动在眨眼间便平息下去，无论她是不是还活着，她都该死掉。

......

那一天，两人内心的话，恐怕永远都不会宣之于口，既然爱与恨找不到平衡，不如全都摒弃，不会再痛，也不会再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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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江去理发店把鬓角的白发染黑后，买了束花和一本书，来到医院探望阮子融，还没走到病房，便在楼下的花园见到他在晒太阳，他抬头看看，冬日的暖阳一点不刺眼，很舒适，他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好天气了。

他走到他身边，自我介绍道：“我叫乔江。是陈穗的上司。”

阮子融看了他几眼，见他中等身材，黑黑瘦瘦的，眉间有很深的纹路，眼睛很犀利，可却并不给人压迫，他有些疑惑，一是不确定他的身份，二是不知他为何而来。

乔江看透他的想法，笑着递上一本书给他，“放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