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好样的!”
山鬼让赤豹在外看护,赤豹不肯,怕主人出事,非要跟着。
山鬼指着入口说:“你想进去,那得先减肥啊!”
赤豹无语了。人家并不肥好吗,一点赘肉都没有,只是骨架子大而已。
山鬼闪身而入。
小狸纠结了片刻,一咬牙一狠心豁出去了,也在最后一秒钟揪着主人的裙角蹦了下去。它誓要成为一只名垂青史的狸。
数数石头人,一如既往有十六个。
但不同的是,这次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奇异的花草香味。
祝华予在山中居住已久,对各种奇花异草了如指掌,连同一种花开了两天的跟开了三天的,味道有什么细微区别都分辨得出来,却对这种让人身心莫名地愉悦放松、仿佛身在云端的味道很是陌生。
“不好,这香味应该也是陷阱!”
她略感腿脚酸软,再看旁边那没出息的小狸,已经跟喝醉了酒似的开始S形走路了,东倒西歪。
山鬼想笑但没敢笑,现在也不是笑的好时机,她赶紧捞起小狸把它从洞口抛了出去,要不这小家伙可能就死翘翘了。
接着,她迅速从开口的香囊中扯出一条白绢帕系在后脑勺上,掩住了口鼻,配合闭气功,可以完美抵御这种香味的侵袭。
忽然,她注意到地上有只男人的草鞋!看起来很旧,但还远远没到腐烂的程度,说明就是这几天掉在这里的。
心里一紧,那些失踪的百姓怕是凶多吉少了!
“嗖”的一下,一只巨大的“爪子”在她面前飞快地一晃,险些抓住她的肩膀,幸亏她反应敏捷,向后跳开老远。
那爪子一晃不见了,但另一个方向也伸出了一只大“爪子”,一个飞快的海底捞月,把她飘起的裙角撕掉了一小块。
这次山鬼看清了,那不是什么动物的爪子,而是一朵巨大的花!
看样子应该是一种叫“水鬼蕉”的花,花瓣像毛衣针一样细长。
只是这水鬼蕉活了一般,细细的花瓣化为了尖尖手指,开合的时候铁钩子一样锋利。如果被它抓到或者戳到,就算不送命也定要伤痕累累了!
而且水鬼蕉的花应该是纯白的,眼前这两朵上面沾染了丝丝暗红,难道是那些百姓的鲜血?
山鬼秀眉一蹙,手掌向上一摊,腰上的乌丝带便听话地飘落到掌中。
待她握起剑柄之时,乌丝带已经是一把坚硬锋利的墨色宝剑了!
“噗!噗!”
两下就砍断了那两朵水鬼蕉。
巨大的“爪子”掉在地上,从断处流出许多红色液体来,像极了鲜血。
山鬼的心怦怦直跳,她刚要从上面迈过去,其中一只已经掉落地上的水鬼蕉忽然又跳了起来,用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夹住了她的左脚腕!
要是换了别人,锋利的指尖早已抠进肉里去,说不定整个脚踝都被扯下来了,但祝华予轻轻一挣便脱了身!
原来是她脚踝上的一根由荣草做成的脚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比钢铁还坚硬,保护她没有受伤。
但是抵挡了这一下之后,便掉落在地上变成了碎末。
那脚环很简单,不过是由几片荣草叶首尾相接而成。
本来山鬼是不戴脚环的,但当年偶遇师父鬼谷,某夜鬼谷子先生默默观了半宿的星象,早上对祝华予说:“摘些荣草叶做个链子戴脚踝上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最柔弱的树叶就会成为你最坚硬的盾牌。”
荣草的根茎像鸡蛋,但叶子像柳树叶那么纤细,山鬼不相信它能当盾牌,更不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需要几片脆弱的树叶来保护,可是又不敢忤逆师父的意思,便象征性地做了串脚链戴在右脚踝上,企图蒙混过关。
没想到被鬼谷先生看到了,他说:“那只脚也要。”
当时山鬼还觉得奇怪,师父怎么连这个都管?但还是听话地弄了俩,后来戴着戴着也习惯了。
万万没想到,这看似不堪一击的荣草,今日果真帮她抵挡了凶险,怕是神机妙算的鬼谷先生早就算到了这一天吧!
此刻,山鬼对师父充满了敬佩和感激。如此料事如神,从古至今除了鬼谷子也没谁了。
那朵回光返照跳起来偷袭的水鬼蕉,失败之后又掉在地上迅速枯萎了。
小心翼翼绕过这些,又往深处走了几步,耳边传来一种诡异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