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有命一直看着善水门诸道士飘出许久,渐渐被夜色隐住看不见了,仍不忘嘴里恨恨地说道:“这个老家伙最爱卖弄了,走到哪炫耀到哪里,我诅咒他终究有一天遇上本领比他强的,狠狠地给他一个下马威。”说完,朝远去的河水重重地呸了一口,只是他身体很好,并没有吐出痰来。
这时,若冲子的声音忽然又远远的传了过来,竟如在公羊有命耳边低低言语一般,说道:“公羊老弟,你船上的两个妖人看起来似乎十分命硬,老弟可不要忘了杀的时候用点心啊。”
公羊有命此时才心内一惊,“他竟会千里传音术,难道是她交给她的吗?”
一时胸中怒火狂烧,望着那条大河大声地咒骂了起来。
原来公羊有命与若冲子年轻之时同时暗恋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对他俩均有好感而一时难以取舍,反而弄得公羊有命与栾若冲因情而生了嫌隙,那女子最终别嫁他人,弄得两人郁郁寡欢,栾若冲一怒之下去做了道士,那女子出自邪教胭脂教门下旁支,那门派虽出自胭脂教,却处处与胭脂教相抗衡,那门派独善一门千里传音之术,为外派所无,此刻若冲子使用千里传音之术,分明是那女子传授给他的了。
公羊有命怒得暴跳三尺,口中大骂:“老匹夫老混蛋老不要脸的,人家现在早已为人母了你还去勾引人家,你真是道德败坏,亏你还每天念叨着你那劳什子道,你真是混进羊群里的狼……”
他又跳又骂,直到骂得自己气喘吁吁,再有没力气跳动。
殊不知千里传音术若冲子早早便学了来,一直深藏不露,想有一天好好气气这疑神疑鬼的公羊有命,真日终于如愿以偿,他站在道字诀上乘风而行,虽然听不到公羊有命的声音了,但想到他一定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众弟子看见师父无缘无故的大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却谁也不敢开口询问,若冲子自觉失态,干咳一声,说道:“你们现在真气尚弱,飞行之中万不可开口泄了真气,否则,只能掉到河里喂王八了……”他说到这里自己又不觉得哑然失色,众弟子这才知道公羊有命在船中的一言一行,师父都听了去,看了去了。
若冲子强压住笑容,又道:“为师现在就将大舜十六字心法的口诀告知你们,你们可在心内记熟了。”
接着高声念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一字一句,字正圆腔。
夜空中,这十六个字冲破黑暗,在空中久久回荡着,但谁又能知道这便是善水门中最为宝贵的大舜十六字心法呢?
若冲子每念一句,便停顿一下,好叫众弟子默念中跟上,顿得一顿,他便又大声念起来。
他们脚下的道字诀越驶越快,把大河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渐入有人居住的地方。
若冲子的声音划破长空,在黑夜中肆无忌惮地惊扰着已经深夜入眠的人们。
众弟子都在心中默默地跟着大念起来。
却只听得他们急驰而过的山村中的一户人家有人狂暴着大叫道:“半夜三更的鬼叫什么,还要不要人睡了。”
若冲子早早把这声音丢在了身后,继续着他的传授口诀。
公羊有命一直到骂得尽兴了,才恨恨地说道:“回去睡觉了。”
阿魏阿胶指指地下的赵正无柄,公羊有命怒道:“******,都宰了扔河里去。”忽然想起若冲子说的话,又道:“******,你要老子杀老子便杀吗,老子非但不杀还要待为上宾,老子要气死你这老小子,叫你勾引良家妇女,叫你老了还不安分守己。”
公羊有命骂的起劲,不由上去在赵正身上大踹起来,虽然知道若冲子已听不到自己的骂声了,虽然知道他揣的不是若冲子,但不知为什么这样做也非常的解气,一直听到赵正被踹得嚷嚷起来的可怜样,他觉得更加起劲了,“叫你这老小子勾引我心爱的夏儿,叫你这老不正经再去向她献媚,教你这老小子厚颜无耻,老子踹死你,老子踹死你,叫你再跑出来,你这张皱巴巴的老脸,老子见一次踹一次……”
公羊有命踹得太起劲了,他眼中的赵正此刻仿佛变成了他心目中的情敌栾若冲,赵正疼痛的喊得一声声的“我不是,我不是”的辩解他浑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阿魏阿胶已司空见惯了公羊有命的这种做法,已经见怪不怪了,都默默地看着,心里默默地数着,这个人会在第几脚被踹死,以前一般是一百五十脚,最命硬的人也挨不到第二百脚便就会一命呜呼了。
赵正被扔到的地上离公羊有命最近,所以他也是首当其冲,无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赵正,却是无能为力,他口角还一直往出渗着鲜血,自己刚才受若冲子那一击实在太过严重了,自己想不到这世上的高人越来越多,他现在能否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