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张仁李义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他们饿极,行动慢了些,见宋直这么狼吞虎咽的不讲义气,都很是恼怒,更加恶狠狠地蹂躏起菜园子来。
一时公羊居中出来许多侍者,各执棍棒驱赶这些破坏菜园子的难民,但人人都饿昏了头,哪还顾得上这些呢?
即便是被公羊居的侍者敲上几棒,然不忘大快朵颐手中挖到的食物。
更是甚者,吃饱了便回击那些侍者,那些侍者怎是他们的对手,纷纷退缩。
那来自太姥山的男子魏踏一手抓着一只南瓜,一手捧着一把葱,往嘴里塞着,吃的不亦乐乎,迎面赶来的两个绿衣侍者被他一脚一个,踢得东倒西歪,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冯暴虎捧着一只长长的山药,咬得汁水乱溅。
赵正不休无柄三人听得这边乱吵吵的,先是躲在暗处瞭望,待是看清了都是一些装束不像是公羊居的人,都胆子大了些,慢慢踱出来看时,这些人跑到菜园子里见东西就吃,好像是疯了一般。
难道是一大群疯子前去求助公羊有命治疗吗?
三人看了多时,赵正忽然看到其中隐隐有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那个胖胖的,老是撅起屁股的分明是宋直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有使劲地揉揉眼睛,仔细地看视,这时不但看清了宋直,而且看清了他旁边正在大咬一把青菜的不正是张仁吗?再往过看,李义不眠道人一个个映在了眼里,他大喜过望,来不及多思,便奔了过去。
李义正吃着一个大白萝卜,一抬头见是赵正,呆了一呆,旋即大叫道:“赵师弟,是你吗?”
跑上来将他抱住,宋直张仁亦看见赵正出现,皆是惊喜交集。
几个人拥在一起。
谈起别后的情景,众人都是感叹不已,深有感触地流了几滴眼泪,这才作罢。
赵正见众师兄弟在此团聚,实在是平生最大的喜悦,真比得到什么都好。
随后众人互相介绍认识了,初次见面,都十分的谦逊有礼。
正在这时,又一批人赶到,个个满嘴饱满,有的手里还拿着肉食馒头之类的东西,赵正看那些人都是来陈员外家一同捉妖的人士,看来他们寻到了厨房的所在,吃的饱满不堪。
在菜园中的人一见自己啃菜,对方却吃香的喝辣的,立刻便不悦起来,大大的吵嚷起来,隐隐还能从那般人嘴角散发出十分久违的肉味。
只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挥着双臂,大叫道:“兄弟们安静了,我王中散有话说。”
众人本来都吵吵嚷嚷的,可王中散这一句话仿佛是刺入众人耳中的惊雷,力大无比,场中倒有一大半的声音小了。
扯淡双瞎非常的不服气,嚷嚷道:“老叫花子,逞什么能,这里只有你嗓门大吗?”
王中散笑道:“承蒙赤胆双侠抬举,还识得老朽的声音,不知可否给老朽一个面子,听老朽一句。”
扯淡双瞎最爱听别人说他们是赤胆双侠了,立刻脸上便绽开了花,将矛头对准了尚自还在吆吆喝喝的众人:“大伙儿,安静了,听王中散叫花子有什么狗屁要放,要是没理的话,大伙儿再嚷嚷不迟。”
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只听王中散道:“大伙儿都是忠心赤胆,本来是来陈家宅子擒妖的,可是老朽刚才细细查看了一下周围情势,这里却并不是陈家宅子了。”
众人本来也发觉这里并不是陈家宅子了,可是私心里还是有些不信,怎么好好的就不是了呢?这时听王中散这么一说,都是惊上加惊。
有的叫道:“不是陈家宅子却是哪里?咱们明明是来的陈家。”
有的道:“难道是妖怪使得障眼法儿?”
众人又乱嚷嚷的议论不休起来,眼光望去这里郁郁葱葱的树木不少,间或还能听得到有海水轰轰的声音,这分明是不同于陈家宅子的又一个地方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呢?
有几个记性好的记起来自己只不过是刚看了两眼陈家小姐的闺房,就被里面的大风吸了进去。
难道这是陈家小姐的闺房内了?
都不自主的摇摇头,朗朗乾坤,当然不是屋内了?
王中散挥挥手,将嚷嚷声往低压压,朗声道:“大伙儿听老朽一言。”
见人群渐渐安静,又道:“咱们此次陈家除妖,本是大英雄大豪杰的勾当,只是不幸中着了妖精的道,大伙儿没有什么可自责的,眼下咱们所处之地可谓是凶险万分,大伙儿都不明底细,要是有什么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伙儿要是信得过老朽,便听老朽号令,咱们一起找路冲将出去,如何?”
一大半人轰然叫好,还有一大半人轰然叫道不好。
显然大部分人是起哄来了。
王中散皱皱眉头,乌合之众啊。
扯淡双侠将两柄破剑砸的铮铮作响,聒耳异常。
嚷道:“凭什么让大伙听你的号令?你的法子便是对的吗?”
立刻便有人附和道:“有赤胆双侠在这里,我们大伙儿该听他双侠的号令才是。”
人们轰然叫好,间中还夹杂着嬉皮笑脸的笑声。
樊夫人早就忍耐不住,叫道:“要走便走,听什么号令。”
她一直胳膊兀自抱着一个小孩,两个孩子很时安静,都乖乖的一动也不动。
人群中有人打趣道:“樊夫人,该喂奶了吧,可不要饿坏了两个娃。”
接着便听见嘻嘻嘻嘻地笑。
樊夫人朝人群中扫一眼,怒道:“哪个调侃我,是英雄好汉的出来说。”
那边人群里静了下来,樊夫人仍是不解气,斥道:“滚出来。”
她这一声不次于山崩地裂,人群中耸动了一下。
说话间,她双腿已从当地跃起,在空中几个回旋,跃向刚才出言相戏的那片人群。
那片人群见势不好,哗的一下便都散了开来。
樊夫人圆睁怒眼,扫散着每个人的脸,看哪个人的脸上能显现出做贼心虚的神色,果不其然,一个胖墩墩的人正做贼心虚地向旁溜开。
樊夫人怒从心上起,一脚便将那人踏在脚下。
周围的人哗的更散的远了。
那被踢倒在地的人却是宋直,他仰起头,怯怯地望着樊夫人两道凶狠的目光,道:“不……不是我……”
那目光如利刃般扎在宋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