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散几乎是瞟了一眼骑鹿真人,便看出了他的全部底细:这个人是个市侩之徒。这骑鹿真人虽然相貌粗犷,但在他身上哪有一点真人般仙风道骨的影像,要不是那身似是而非的装束,一眼便可断定他是一个世俗之人了。
他大喝一声后,继续吆喝着道:“别走啊,老叫化虽然又瘦又穷,但老叫化身上有好东西呢。”
这一句果然说到骑鹿真人的心坎上去了,他匆匆的脚步不禁止住,侧着脸向王中散瞥了一眼,果然发觉王中散腰间别着一个深红色的红葫芦,虽然不怎么大,但葫芦看起来很陈旧,好像真值几个钱似的。
骑鹿三英见师父停下来,忙又蛊惑地说:“对对对,老叫化平身最是不打诳语了,师父,你看咱们要不要搜上一搜。”
骑鹿真人转过身来,脸现愠怒,嗔怒道:“怎么说话呢?咱们骑鹿山是好利之徒吗?”
骑鹿三英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都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红着脸,不知再接下去说什么。
骑鹿真人这时却点点头道:“不过对于这些逞口舌之利之徒咱们还是要管管的,他们在我骑鹿真人面前尚然用这种诱惑的口气说话,一定是心存不轨的原因,搜上一搜也是好的,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凶器。”
骑鹿真人说着摸摸光溜溜的下巴,将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骑鹿三英听师父反口这样说,又都兴高采烈起来,附和道:“还是师父英明,这两个瘦鬼身上一定带有凶器的,而且进了咱们骑鹿山,说不定是图谋不轨来了。”
骑鹿三营说了这一句话,让王中散和韩稚听的简直要喷出血来了,敢情是我们自己跑到这鬼山上来了,敢情是我们自己没事找事用绳索捆绑住自己跑到这山上来的。
韩稚哀叹一声,觉得胸口都被他们气的闷闷的,道:“老叫化,我韩稚一生闯荡江湖,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王中散听了这些话倒不怎么生闷气,谈谈地说:“老叫化倒是见过不少厚颜无耻的人,他们这不算什么,也许是你眼睛瞎的早,没福气见吧。”
韩稚一听这话,不怎么对心,滕地一下火了,叫道:“老叫化,你怎么说话呢?你是在讥讽我?你明明知道我在江湖上的大号是什么?”
“不就是‘无所不见’么?”王中散依然心平气和地说,“我觉得你这个外号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
“你说什么?”韩稚像一个忽然被点燃的爆竹般,刷地当地跳了起来,气得须发皆张,叫道:“老叫化,咱们同仇敌忾之时,你怎么在窝里横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韩稚连连叫了两次“气死我了”,身上虽然依然被绑的跟一个粽子似的,但身形在当地已经像爆竹一样四下乱跳了起来。
看来他被气的着实不清。
骑鹿山众人被这些举动逗引的哈哈大笑,韩稚的跳起来的样子又十分的滑稽,他们笑的张嘴想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属骑鹿真人最为持重,虽然也脸上笑开了花,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牙齿也没露出了,也许是当了“真人”的缘故,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