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几层纱帘,隔着纱帘,在五六盏大型灯具的灯光下,就看见皇帝已经端坐好了,李冲在右边下座站着。
“儿慎参见父皇陛下。”
“吾儿起来吧!”
拓跋慎站起来,再行一礼,说道:“儿今日奉诏前去北海王邸,问讯高太妃。太妃贵体已经有了好转,并托儿转拜父皇陛下,以表臣妾微情。”说完再次下拜。
皇帝等拓跋慎拜完之后道:“太妃随先帝多年,生北海王,与我家有功。”挥手示意拓跋慎起来。要拓跋慎去看完高太妃,本来就是他的幌子,又知高太妃无恙,也就不想多谈高太妃的事。
“方才李尚书来奏,我儿去南朝宾馆口服南使。可有此事?”
“儿鲁莽僭越,擅自干涉外庭。请父皇陛下训责。”
“此情虽不可长,不过你即为太后孙辈,所为亦是我家事,可以说是出于孝亲之心,为父今不责你。”
皇帝又看了李冲一眼。说道:“为父现有公务与李尚书酌议,你先去后殿等候,晚膳就在太和殿和你阿兄一起用,为父会派人去清潇院告知曹卿。”
拓跋慎行礼毕就往后殿去,想着皇帝留他用晚膳算是酬功吧,父子之间,自己又不是成年人,没什么好封赏的,也就在这些小节上交流一下。不过他今天也没打算受什么赏赐,这次功劳只是机缘巧合所致。二来他也不缺什么,没什么不满足的。
走到后殿,只有两个宫女和两个侍宦在此。拓跋慎向他们几个点头致意一下,就坐在床上静等,想一想今天前后发生的事。
与郑娘子两人单独会面的情景,虽然只是就说过几句话,但是感觉与上次在永宁寺格外不同。上次的那种疏离感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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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殿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皇帝才从前殿过来,拓跋慎起身恭迎,礼毕,父子各自坐下。
“二郎今日之事做得很好,学以致用,正在于此,今日之情,足见卿书没有白读,能以言辞屈人,也为我家在南人之前增誉。”
“儿才疏学浅,今日能以言辞屈南使,全仗父皇陛下天威,大魏百万将士军势。否则儿纵有苏秦,张仪之舌,亦不能动摇南人分毫。”
“我儿能明白这点儿,甚好!甚好!我大魏能屈服南人,正在于庙堂不得,补于疆场。南人自陷内『乱』,以致军民疲敝。我朝方能革除弊政,日日维新。这些朕常常说于你诸位叔父,你如今也渐长,为父今日也说于你知。”
“儿当效父皇,日日更始,友悌兄弟,和睦五族。”
皇帝听了,楞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儿能明白为父苦心,亦不枉为父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