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东西被一样样摊开。
一块乌黑发亮的铁牌,一封封着火漆的信,两本册子,一本极厚,一本极薄,一支造型奇特的骨笛,还有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
铁牌上自然是没有字的,只是刻着些花纹,林玉虽然在军中多年,也认不出那些花纹的含义,只知道官军的制式腰牌,腰牌上的花纹代表了士兵的番号,名字和籍贯,每支部队都有自己独特的记号,并不是在部队里服役的时间长了就可以知道全部,林玉心里只是在腹诽这些人明明都是士兵打扮,却又为什么如此喜欢把明明是挂在腰间的腰牌揣在怀里。
那封信,林玉没有拆开,一晚上时间很长,倒不急于这一时。
林玉对那支骨笛有几分兴趣,不是因为它造型奇特,在大周的王都,造型再奇特的骨笛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支看起来不大,却很有分量,不知是哪种兽骨制成,而且一支骨笛会出现在一个士兵的尸体上,本来就让人好奇。
那本极厚的册子是一本掌中珠,是一种为字词提供音韵、意思解释、用法的工具书,尤其对于初识字的人来说用处极大,林玉随手翻了一下,立刻发现这掌中珠的纸制极薄,也就是说它的页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多,再一看内容,很显然,这并不适合初学者使用,每个字的翻译都很古怪,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与其说这是一本字典,倒不如说是密码本更合适些。
至于那本极薄的册子,那是一本画册,一共只有五页,每页上画着一个把身体扭曲得极怪异的人,一旁还有小字的注解,赫然竟是一篇练体术的功法,与军中通用的不同,看起来却极眼熟,绝对不是很早以前看过,也不仅仅是与看过的那些有少许相似之处。再一想,这竟然是林家的鹰蛇强身术中的前几式——虽然在林玉和郝忠看来,册子上的强身术只是徒具其形,未得其实,多少有些像闹着玩的一般。
“这人是林家人?不对,不可能的,作为家族不传之秘,不可能随随便便出现在一个小兵的身上,退一万步说,这不是个小兵,而是某个重要人物伪装的,那他也不可能带着家族的不传之秘到处乱跑,这种东西只会在家族的族地严加保管,任何人都不能带出来。”想到这里,林玉开口道,“看来家族中除了叛徒。”
“老爷,这……”郝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顾忌人多嘴杂,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玉也心领神会,有些事可以下来再说,现在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要紧。
最后被拿起来观看的是那颗珠子。样子很难看,不够光滑,也不够圆润,一点儿光泽都没有,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用绸缎裹了个严实,贴身收在了最里面,可见这些东西中,就这颗珠子最珍贵。
“大人,在下好像在哪见过……”打破沉默的是这些流浪武者的老大。
“嗯?是吗?那你在仔细看看。试试看能想起什么不。”说着,林玉将珠子递了过去。
“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我说的是他。”
顺着手指的方向,林玉这才明白,那老大所说的说好像在哪儿见过的其实是那个被杀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