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心中还装着仇恨,母亲的大仇未报,她真想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下去。
此刻她忽然有种想看看这个男人真容的渴望,于是,悄然的停下脚步,柔声的唤了句,
“千墨……”
白千墨也停住脚步,转回身看她,嘴角带着暖暖的笑,
“怎么了?”
“我想……”
还未等司徒嫣将后面的话说出来,那个年轻的车夫便突然出现了。
“主子,你看。”
他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白千墨。
白千墨看完,眸中瞬时闪过一片惊喜,讶异,和阴郁的混杂之色。
而司徒嫣此刻目光却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车夫,心里暗笑,原来他会说话,这几天还一直以为他是哑巴呢!根本没有注意到白千墨神情短瞬的变化。
“嫣儿,京城那边有急事,我们可能马上就得启程了。”
司徒嫣淡淡一笑,
“好,正好我也准备要回去,还得了你这个便宜护卫了。”
看着司徒嫣明媚的笑容,白千墨欲言又止,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
于是也嘴角噙笑的道:
“能给嫣儿这样的美女做护卫,是我的荣幸。”
在二人的调侃间,年轻的车夫已经将马车备好,三人又如来时一样,匆匆的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只是,白千墨此刻的心情,却完全没有离京时的那般轻松了。
也许这两天肆意的游玩让身体过于疲累了,上车不久,司徒嫣就靠在白千墨的肩头睡着了。
听着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白千墨心里在做着矛盾的挣扎。
这是三十年来,他第一次想要去认真保护的一个女人,却又不得不再一次的将她至于水深火热的危险之中去。
心头在剧烈的煎熬着,国仇家恨和心头挚爱,这两样在他的心中都占着同样重要的位置,让他有些无法抉择。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司徒嫣还沉在睡梦中,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睡颜,一夜未睡的白千墨,心再次被深深的刺痛。
进了京城,马车在岔路口停下,年轻的车夫轻声询问,
“主子,往哪边走。”
这时司徒嫣动了动,白千墨抬手点了她的睡穴,沉吟了片刻,说出了一个地址,马车继续前行。
“嫣儿,醒醒,我们到了。”
司徒嫣睁开眼睛,露出明朗的笑容,
“这么快就到了,我这一觉睡的好沉那!”
她揉了揉仍有些昏昏沉沉的太阳穴,
“你们也一起进来坐坐吧,我顺便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司徒嫣以为到了自己的那座宅子,抬手就要撩起车帘。
“嫣儿,我……”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声,
“看来这天惜堂的办事效率还真不容小觑,这么快就将本王的王妃找回来了。”
司徒嫣听得出那是洛一辰的声音,短瞬的一怔之后,抬手一把将车帘挑开,发现眼前根本不是自己的宅子,而是洛王府。
她立刻朝白千墨投去疑问的目光,可是白千墨已经快速的下了马车,对洛一辰声音幽冷的道:
“人我已经给你送回来了,这封信的主人呢!”
那张黄纸上画的就是皇兄当年与他共同定下的暗符,这普天之下,那符号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字迹是新的,且那笔迹又确实出自皇兄之手,那就是说皇兄还活着,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将司徒嫣带回来。
听完白千墨的这句话,司徒嫣眼中的疑问当时就消失了,刚刚的一汪春水立刻化作了满目寒冰,原来他竟又一次的利用了自己。
“急什么,要想见人,何不到府内一叙,嫣儿,下车吧!”
洛一辰说着朝仍然呆坐在马车之内的司徒嫣伸出了手。
司徒嫣机械的将手递了过去,扶着洛一辰的手下了车。
洛一辰一见她的神情,马上表情关切的问道:
“嫣儿,你脸色这样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徒嫣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谢王爷关心,民女一切都好,只是感觉有些劳累,想先进去休息一下。”
“好,那你赶快进去歇着吧!本王随后就来。”
洛一辰随即转身,向钟叔低声吩咐了一些事情。
白千墨趁这个机会对司徒嫣低声道:
“有些事,我以后再向你解释,等着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司徒嫣往后退了一步,眸光淡漠的直视着前方,冷冷的说出了两个字,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