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见大军溃败,虽有心抵挡,但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带着残军退去。
这一战,徐达俘虏元军将校二百六十余人,四万七千多元军士卒投降,缴获的辎重、粮草、牛羊、马匹,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大获全胜。
缴获的这些东西,徐达到不放在眼里,毕竟,如今大明地域广袤,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徐达在乎的是士气。
这元廷,说到底,与张士诚、陈友谅之流不同,这是在中原统治了几十年的正统王朝,说实话,攻打元大都,不要说普通将士了,就连徐达自己,都有极大的压力。
这份压力,不是元大都兵强马壮,而是完全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毕竟,自己也被元廷统治多年,这么些年下来,都元廷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是如今兵强马壮,甚至都快打到元朝都城了,但依旧不能消除。
打完战,徐达才有空接见公孙亮祖、廖永忠二人,问二人征战两广的事情,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战场之上。
原来,这公孙亮祖与廖永忠奉命前往两广之后,并未与邓愈合兵一处,而是从梧州进军,在梧州,击败募兵的颜帖木儿、张翔,然后尾随颜帖木儿一直追到郁林,在郁林将张翔斩杀,张翔死后,元军纷纷投降,浔州、贵州、容州等地都被公孙亮祖、廖永忠二人收复,公孙亮祖、廖永忠二人打些容州,又攻克横州、南宁等地,一直打到宾州,这才作罢。
攻克宾州后,公孙亮祖听闻邓愈已经攻克随州、信阳、舞阳、罗山、叶县等地,两广之地,大部分已经拿下,剩下的地方,也没多大难度,于是公孙亮祖与廖永忠便带着众人回了应天,在应天,紧接着,便有了直沽海口之战。
直沽海口之战过后,徐达马不停蹄,带着大军继续向前推进,一直打到济宁,这才停下大军脚步,一面给身在汴梁的公孙元捧去信,说明大军情形,一面与众将商议,攻打元大都的方略。
公孙亮祖、廖永忠二人,与俞通源等水军将领回合,走水路向元大都进发。郭英率两万兵马,为陆军先锋,吴良、周德兴等人率一万兵马,为左翼,华云龙、康茂才等人率一万兵马为右翼,常遇春、公孙文忠和汤和、公孙剑,分别带五千人马,在两翼后方策应,徐达则跟在郭英后方,大军向元大都挺去。
徐达攻下直沽海口的事情,元顺帝并不知情,自从得了太尉哈麻之女,元顺帝便整日沉浸温柔乡,朝堂之事,一概不过问,全部交给朝臣搭理,只知每日醉生梦死,直到徐达从济宁出发,元顺帝才知丞相也速已经战败逃离,被吓得是魂不附体,赶紧召集众臣在朝堂议事,商量对敌之策。
朝堂之上,元顺帝是面沉似水,很明显,在压制着心中的愤怒,沉声对众人道:“郑听闻那公孙元捧命徐达攻伐中原,便命扩廓帖木儿经略山西,保卫河北,命李思齐、张良弼出潼关,收复河南,命丞相也速率十万大军直奔直沽,抵御元军,顺便收复山东、河北失地。
为何这些人出征,久久不闻战报?难道,不管战打成什么样,都是他们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告诉郑一声的打算吗?究竟是他们没来战报,还是你们隐瞒不报?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元顺帝说完,朝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谁也没有说话,这让元顺帝心中的怒火更甚,继续道:“为何郑再次听到前线消息,却是徐达从济宁出发,朝这元大都杀来?难道,丞相也速兵败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人觉得有必要通知我一声,直沽丢了,大都,都不用做些准备吗?
各路大将是干什么吃的?朝中大臣,都成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难道,非要等徐达打到皇宫,你们才会跟郑说实情吗?”
元顺帝说完,朝堂之上还是无一人答话,更加安静了,真的是落针可闻,见状,元顺帝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手下的文臣武将这般模样,如何抵挡徐达大军?这元大都,能够守得住?别说别人了,就是元顺帝自己,都不相信。
叹息一声,元顺帝便背着手出了大殿,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守住元大都了,而是要赶紧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妃子儿女赶紧逃命,还有,祖宗牌位,也一定要带上,不能留在这里,让明军糟蹋。
此时的元顺帝,心里是苦涩不已,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封扩廓帖木儿为河南王,若扩廓帖木儿没去河南,就不会与李思齐、张良弼等人在河北、山西、陕西等地发生混战,自己也就不用派出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讨伐扩廓帖木儿,若不是元廷内斗,让元廷元气大伤,这公孙元捧,怎么能如此快便打到元大都?
好在一点,在张士诚被公孙元捧给灭掉之后,自己便觉得,元廷在中原,恐怕已经无法立足,于是命人在济州岛秘密修建宫殿,即便是失了中原,自己依旧可以退到济州岛,逍遥自在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元顺帝回宫没多久,便发布了一条命令,对元大都内的众臣正式宣布,放弃抵抗,撤离元大都,自己要前往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