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只顾自己吃饱,酒是半点不喝,也没人和他碰杯。
不过公孙望阁就不同了,和老子娘说通了纳妾之事,心里高兴,只要大房那边没话说,这事就算是定了,想起那毛盼儿的风姿,便心驰荡漾起来,频频举杯。
没多会便喝的有些大舌头,和旁边崔玉缇说话便有些不着调,公孙守正看的直皱眉。
“唉,你少喝点。”
公孙望阁嘿嘿笑道:“爹,怎么啦,我为曹姐夫高兴,这也不行?”
“废话人家纳妾又不是你纳妾,你高的哪门子兴。”
这话一出口,公孙守道不乐意了,说道:“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小三想喝就让他喝吧。”
“得,有大伯的军令在,儿子就放肆了,哈哈。”
拿起酒壶来又倒了三杯,杯杯见底,这下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搂着崔玉堤要给他拉煤,拉的还是什么王八胡同的姐儿。
崔玉缇接也不是,推也不是,正没招的时候,旁边冯氏隔着屏风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秀巧。”
“在。”
“把他拉后院醒醒酒去。
公孙望阁一听是秀巧,顿时大喜,酒杯也放下了,筷子也扔了,对众人笑道:“得,大伯娘发令,兄弟先醒醒酒去,回来再喝。”
说完,不等秀巧过来,他倒自己跑过去了。
“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啊,要是有个婆娘看着点兴许会好点。”
公孙守正一边叹息一边偷瞧公孙守道的脸色,公孙守道哪里会听不出来这话里有话,心中恼火却无处可发,心道你得寸进尺了还,刚说了姝儿的事,怎么现在就想把小三的事也办了?
“你不必担心,我看小三现在懂事了很多嘛,知道听话了。”
公孙守道压下火气,挑着声说了一句,大家伙一听,嘿,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得,众人也知道了好歹,纷纷低头吃饭,谁也不做声了。
公孙守正被噎了个半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低头喝酒,琢磨着看再怎么挑一挑这事头,趁热打铁,把公孙望阁纳妾之事也敲定了。
旁边屏风那边,女眷桌上,张氏又念叨了起来。
“阁儿是个命苦的,打小受窒,好容易日子过起来了,可惜学业上没了前途,要不然以阁儿的聪明劲怎么也是举人的命。”
旁边冯氏抬眼看了张氏一眼,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呢。”
嗯?张氏愣了,今儿怎么转性了,我这还没添油加醋呢。刚想继续往下说,却听冯氏一举帕子,呜呜哭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哭声。
“你们大姐,又何尝不是呢,当初还不富裕,家里举得债才置办出一份像样的嫁妆来,到了婆家又是孤身一人,这些年来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她可从未提过。”
说着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几个姑娘媳妇家一听,都是心有所感,要么已经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要么将来也会面对这份艰难。
正伤感着呢,曹姑爷驾到,一身大红绸衣,一脸哀怨愁肠,众人只当他心疼公孙雯,又是一翻劝解,在男人那桌坐了,虽没了公孙望阁这个祸事油子,可那敬酒也不含糊,杯杯见底。
这边冯氏连忙擦了擦眼泪,笑道:“唉,看我说这些干什么。”然后又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就盯在了古灵儿身上。
“二姐儿。”
“啊,是大伯娘。”
古灵儿还是习惯性的站了起来,冯氏摆摆手让她坐下,又道:“你们这姐妹几个里头,就属你温灵。”公孙娴公孙姝一听都急了。
冯氏笑道:“你们两个别瞪眼,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娴儿大大咧咧不像个女儿家,姝儿虽好可又性子跳脱,就数二姐儿稳当。”
古灵儿头回听冯氏这么夸她,脸上一红,急道:“大伯娘廖赞了。”
冯氏一指古灵儿笑道:“看看,说话都比你们好听多了。”
旁边公孙娴悄声哼了下,嘟囔道:“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的。”
冯氏没有理她,转头又对古灵儿道:“灵儿,今儿大伯娘不好分身,你便去你大姐那里代我陪陪她,想来这会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我这心里就,你看可好?”
一听是这个事,古灵儿顿时松了口气,不但没恼反而还有些高兴,在桌子上吃饭甚是不大得劲,去陪陪公孙雯也好,说说话倒也轻松。
“哦,我这就去。”
放下筷子,给众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前厅,公孙娴和公孙姝连带着古氏都没在意,偏张氏心中犯了个嘀咕,这是要干什么?就算自己不方便离开,就算公孙娴公孙姝不会说话,可不是还有古氏么。正经的姑嫂,不比她合适?
张氏觉得今儿冯氏有些反常,怕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呢。
曹子明这时过来敬酒,在那桌喝了一圈,来到这桌便有些站不稳,冯氏连忙叫丫鬟扶住,转头又问另一个丫鬟:“宋姨娘还在新房么?”
“是。”
冯氏哼了一声,对曹子明道:“姑爷也喝了不少了,心意大家都懂,又没有外人就不用这些个虚礼了,赶紧回房吧。”
曹子明心中思念自己的花园美人,一听这话,便点头道:“多谢岳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