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没说别的先问墙,冯氏叹道:“是孙家那些匠人,他们没地儿去就来这儿了,还有个孙家的管事,老爷不在,也不好驳了他家的面子就安顿下来。这墙也是他们给垒的,是不是有问题?”
公孙剑冷哼一声,道:“问题大了,都他娘的塌了,大头。”
“在。”
“给我把人都给我带出来。”
“是。”
大头高声领命,叫了个婆子领路,不一会把孙家那些人给提溜了出来,好么不少人嘴里还叼着鸡吃呢。
“姓公孙的你要干什么?”
公孙剑一看原来是当日来传话的孙管事,顿时哈哈大笑。
“原来是孙管事,真是有缘啊,来呀,给我打。”
老孙散尽家财买来的药材解决了很大的危机,不过僧多粥少,也就能顶个三四天的,要是在没有后继,后果不堪设想。
王道昌老而弥坚,越是这个时候,越精神,熬粥施药,哪儿哪儿都有他的身影。附近几家大户一看没见着什么危险,也纷纷出动,在官道两侧搭棚子施粥,好名声这个时候谁都需要。
古灵儿和王珂也带着人出来了,和王熙三人施粥熬药,王珂没事就偷眼看公孙剑,待他发现回看过来却不避不闪,冷哼一声,头抬得高高的。
“曼儿,你们吵架了?”
古灵儿一边舀粥一边问她,王珂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来,“都是那个坏东西,编瞎话骗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古灵儿呵呵一笑,不打不闹不亲近,这是好事,闹一闹以后更和睦,她倒是没往别处想。
公孙剑这边,又带着人去了趟老宅,把冯氏和张氏叫了出来,把厉害关系一说,两人都明白了此间关窍,这是得名的好机会,也亲自上手架锅施粥,偏得了不少菩萨的名声。
有了众大户出力,老王家的粮食消耗小了许多,不过就是生石灰没着落,公孙剑出歪招,也不管有用没用,拿泡的蒜水往污稷处撒。
这边形势稳定,县城那边也终于有了动作,城门大开,各大商铺富户也出来赈济,衙门还传了大老爷的告喻,说是不日外粮运到,要众人安心,偏没提药材的事。
灾民们哪里懂这个,有吃的饿不死就好,当下城西这块人心安定了下来。公孙剑因着之前镇抚灾民的功绩还受了县尊大老爷的表彰,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西城公孙四爷的名号算是都传了出去。
人人都说,小四爷人不大,本事不小,是天上的星斗降世,不然为啥长成那个模样。
名声是个好东西,公孙剑只要到哪里,说的话比衙门的差役还好使,到最后,城西这块的事居然都要他来拿主意了。
王道昌见此,老怀安慰,想着公孙小四做了自家女婿,里正这个职位交给他,自己就放心悠哉去了。
可好景不长,西面来的灾民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南北两个方向来的,而县里说的外粮运是运到了,不过数量太少,更可怕的是,南北两边听说开始死人了,这一下恐慌蔓延开来,人群又开始往县城涌动,把个西门堵了个结结实实。
这头进不去,那就换地方,好么,几千号的人流绕城而走,场面彻底混乱了。
公孙剑带着青壮队根本拦不住,不过这时候好名声发挥了作用,有一些人还是愿意相信他,留了下来,粗略数了数大概将近六七百号人。
怎么办?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粮食和药材,县里拿不出多少来,听说还有的一出城门就让抢了,根本到不了这里。
公孙剑和王道昌还有崔玉堤三人围在铺子前的火炉边商量对策。
话说这崔玉缇也是刚刚城门打开的时候跑回来的,这小子下雨前偏进城找书坊的常老板商量改书的事,有些情节不堪的就删掉,可这么一来,这书也七零八落不成了样子,正没法的时候,大雨倾盆而来,被困在了城内。
等城门一开,狗撵兔子呲溜一声跑了回来,头一个先见的是公孙姝,见她没事,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回,这才来找公孙剑。
崔老二把城里传说的内幕说了一遍,原来是县衙和众大户打了白条,借一还二,拿粮税顶账,这么来的。有了这么大的利,众大户这才开仓放粮。
公孙剑一听,苦笑不已,这县太爷也真有办法,他秋下就到任了,自然拍拍屁股走了,烂账让后任擦,可真能算计,不过大户们也是真信他,真敢上贼船。
却见崔老二左右看了看,神秘的说道:“这个啊,听说还有内幕,好像是某些大户要倒霉了,县太爷临走之前会拿他们来祭旗一来平民愤,二来擦屁股。”
公孙剑两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好一招借驴卸磨。老王一听立马盘算起来,好一会才笑道:“还好,还好,自家家业小,不够擦屁股的,呵呵。”
“小心些吧,这些日子咱别出头,万一让人家拿来垫桌角可就危险了。”
“是是,你说的对。”
老王恍然大悟,三人又说起药材的缺口来,都是毫无办法,这玩意又不是粮食,拿来就能用,也就城里几家药铺有些,一时半刻哪里会够用。
“要不崔二哥跑一趟府城,这都几天了,应该能走人了,有你崔家的面子在,应该能买到药材吧?”
公孙剑把主意打在了崔老二身上,崔二哥一听直摇头,道:“不是还有老宅么,听说正经发达了,在府城也是一号人物,连知府大人都请去喝了回茶,为啥不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