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来不及,我一回去,刚脱下鞋子,就被亲戚们带到了死去的丈夫那里。”
“情况明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方便。”
“好的,那我明天再打过来,总之,先告诉你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
她压低声音,“请来的医生写了死亡证明书。再见。”随后传来挂断电话的嘀嘀声音。
第二早上胡谷信刚上班不久,施韵丰又悄悄走进他的办公室。
“你有什么事?”胡谷信低声问。
“收手吧!信子。”她开口说,声音十分干涩。
胡谷信一时间精神恍惚。这个称呼,还是父亲在世时经常听到的,不过那已是四年前的事了。
施韵丰是父亲创业时的助手,也是父亲的左膀右臂,父亲临终前嘱托她照顾和看护胡谷信。过去她可以像父亲一样叫他“信子”。他当上院长后,她就不再叫了,可今天她又叫了,是怎么了?
“别瞒我了。你让药剂科的米田拿了非那西汀,是用来做什么的?”
胡谷信再三交代米田万万不能将拿药这件事说出去。施韵丰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想必是她用行政主管的身份恐吓米田说出来的。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不就是感冒药吗?难道还要请示你?”
“不。”黑暗中,施韵丰摇了摇头,“你一定是在谋划什么,这点事我还不明白?”
“随你怎么想,反正跟你没关系,回去吧!”胡谷信转过脸不理她。
施韵丰依然像岩石般杵在那里,胡谷信背对着她,那女人此刻究竟在用怎样的眼神注视自己?这么一想,胡谷信觉得自己的背部被她的视线烧灼着,开始隐隐作痛。
“你和龙珠经常联系,又是在忙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别烦人了,快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你还在像骗武媚小姐那样欺骗龙珠小姐吗?”
胡谷信快要发火了,他极力忍耐着想要跳起来打这个女人的冲动。
“你现在还没和赖帘秀分手,你还在觊觎她的财产吗?你的自尊心呢?不管是想掩盖医院的赤字,还是为了自己享乐,你都不能逃离那个女人吧?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的?只是为了得到钱和古董,就那样搞在一起吗?”
“你吵死了!”
忍无可忍的胡谷信猛地跳了起来,对着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狠狠挥了一拳。
施韵丰稍微摇晃了一下身体,什么都没说,忽然紧紧抱住了胡谷信。胡谷信想要用力推开她,施韵丰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腕,胡谷信用脚踹她,她更不管不顾地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胡谷信。胡谷信一下子失去重心,倒在了椅子上,这个瘦骨嶙峋的五十岁老女人力气倒是很大。
“混蛋,你要做什么?!”胡谷信叫起来。
“信子。”几滴冷冰冰的水珠落在胡谷信的脸上,是施韵丰的眼泪,胡谷信的力气仿佛消耗殆尽,
“信子,收手吧。想想你父亲的遗言吧。他让你继承好这个医院,管理好这个医院。他老人家创立下这个医院不容易。你不要再胡作非为了,把心思放在管好医院上吧,要不这所医院会垮的。那样我也对不起你父亲的嘱托。”施韵丰说着痛哭起来。
胡谷信不想听施韵丰再说下去,也怕别人进来看到她痛哭的样子。他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