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道的目光在王学进面上扫来扫去,孤疑难辨。王学进则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忠肝义胆为大人两肋插刀的神色突兀的写在脸上。
站起来,在宽阔的大堂里转了几个圈子,宗师道绕着一堆人头看了又看,然后恶心的走开,回到王学进身边,缓缓的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该如何做?”
“这个……下官不敢替大人做主,不过下官以为,既然事情发生在合州,大人就脱不开干系,不管愿不愿意,都被牵扯进去了,这场纠葛,如大河漩涡,稍不留神,就要粉身碎骨啊!”
王学进拱拱手:“所以下官建议,如果水已经混了,大人何不再将它搅浑一些,掀起更大的风浪来,如此这般,方可乱中保得平安呐。”
宗师道看着他,若有所思,重重的点点自己的头,叹道:“君有大才,我今日方有所觉,惭愧啊,惭愧啊!”
……
濂溪书院中,无人的教室里。
周夫子与长孙弘两人对坐,一壶粗茶,两盏土杯。
周夫子面色严厉,身姿端正,一丝不苟的样子仿佛课堂上挥舞戒尺训斥学生的模样。
长孙弘虽腰板挺直,危颜正坐,却天然的少了一分气势,他的视线飘忽,不敢与周夫子对视。
“怕不怕?”
长孙弘愕然,抬眼飞快的看一样周朗,“啊?”了一声。
“我问你怕不怕?”周夫子的白胡子在晨光中随风飘扬,如一缕轻盈的烟:“那刺客迎面朝你挥刀,你怕不怕?”
长孙弘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自然不敢如在冉虎等人面前那般吹嘘自己英明神武,只是老实的答道:“怕!”
“怕!以后还敢不敢再去逞强?”
长孙弘再次偷眼瞄周朗,问:“夫子是要我敢,还是不敢?”
“啪”
头上挨了一戒尺。
长孙弘捂着头,委屈扒拉的看着夫子。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周夫子怒目道:“你愿意当个匹夫,还是当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重臣?”
“应该适合重臣吧。”长孙弘嘀嘀咕咕的应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该珍惜自己的性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年纪轻轻,正是青春年华,去学什么好勇斗狠的侠客之流,真真本末倒置!”周夫子怒吼着,喷出的唾沫星子直奔长孙弘的脸上:“你天赋出众,正当把自己的才华献与朝廷,忠君报国,做那经天纬地的大事!岂能把宝贵的性命,付与一介匹夫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