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帅勿怒,末将听说,蒙古人入寇,主要目的,乃是望着夏国与金国,现在蒙古人酋首木华黎正在庆阳一线与金国打得不可开交,跟夏国的战事也紧锣密鼓,末将判断,蒙古人不会同时三线开战。”沉默片刻,赵彦呐再次开口:“此次边境上的混乱,应该是余火过境,乱中误会。派一员使者,与蒙古军谈一谈,大概可以化解。”
桂如渊瞪着他:“那你去当使者!”
赵彦呐顿时傻眼,旁边几人交换眼色,掩面窃笑。
“这个……镇帅,末将守兴元府,此乃利州重镇,不可擅离,如今多事之秋,更应严兵砺马,整军备战,况且末将一介武夫,哪里擅长口舌之辞,这使者一职,恐怕应当另谋良人。”赵彦呐不顾旁人目光,赶紧的分辨。
蒙古人野蛮无度,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去当使者?不如直接一刀砍了老子算啦!
桂如渊不满的看看他,向其他几人拧着眉头道:“你们呢?还有没有别的说法?”
刚刚给他递手帕的武将起身,向他拱手一揖,扬声道:“镇帅,末将觉得,蒙古人两面三刀,不知礼仪廉耻,明里一套暗中另一套,都是扯淡!这番入寇,攻夏国金国是假,图谋我川西是真,镇帅要思虑如何保得蜀中方为上策!”
桂如渊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深觉有理,点点头道:“不错,蒙古人一直茹毛饮血,哪里懂得尊重盟友的道理,他们见我大宋繁华富裕,心生恶胆,意图效仿辽人、金人和夏人,洗掠我百姓,占据我国土,定然如此!”
他指着说话的人道:“潘福,既然如此,你有何良策?”
说话的人,正是武休关守将潘福,他是桂如渊的亲信,极为受信任,此刻开口,也有卖弄求荣的意味。
不过要说对策,他却发愁了,蒙古人把金国都打得找不着北,何等强悍,讲道理人人会讲,要说对策,那就很难了。总不能像赵彦呐一样说派使者去讲道理吧。
“这个……末将还在思量之中,刚才想到一些,就先说了,其他的……请镇帅定夺。”潘福讪笑着,扭着身子往后缩。
桂如渊剐他一眼,怒气值不减的又吼起来:“这么说,就任由蒙古人肆虐?五州屏障凤州、阶州已丢,天水军危如累卵,西和州本是前沿,木本城一丢却变成了孤城,陷于蒙古人围困之中,我等却束手无策,朝廷得知,我们一个也脱不掉干系!”
众将被他骂的狗血喷头,却无计可施,连连摇头,大伙都知道,夏人攻来,大宋军队都吃力,把夏国快要灭国了的蒙古人当然更加可怕,要领兵出战,去解诸城之围,与蒙古人野战与城外,那是寻死自杀般的举动。
尴尬的寂静里,大家如石雕般的入定。
桂如渊一屁股跌坐在圈椅中,只觉心惊肉跳,他倒不怕朝廷责怪,毕竟史弥远与他是一党,必然护着他,他担心的是,如果蒙古人是动真格的,打进来他该怎么办?
座中众将,有武休关守将潘福,七方关守将程信,逃回来的凤州知州李实,仙人关守将夏名成,兴元府戎司镇帅赵彦呐,沔州守将张宣,大安军守将何进等人,都是宋朝蜀中四大戎司的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