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跑得很急,在跳板上晃晃悠悠的差点摔下河去,亏得站在近处的船夫拉了一把,才没有失态,看得王夔眉头一拧,呵斥起来。
“何事如此惊慌?朝廷官吏,岂能如此没有体统?”
吏慌忙弯腰拱手,急道:“大人恕罪,有要事禀报!”
王夔不满的哼一声,道:“讲!”
“沿江制置副使贾似道贾大人,正在码头不远处等待,鄂州知州、通泞提点刑狱等诸位大人,也在那边候着,听那边的人,他们从申时初刻就候在那里了。”吏擦着汗道。
“贾似道?他怎么会来?”这下轮到王夔诧异了,他微微怔了下,孤疑的道:“申时初刻?那岂不是候了一个时辰了?”
吏稍稍抬头,抬眼又看了一眼王夔,想什么,又不敢开口,旋即又把头低了下去。
长孙弘却看出了门道,他知道,王夔不是张扬的人,在鄂州下船过夜只是派人知会了鄂州知州,并没有通知其他人,而贾似道是沿江制置副使、知江州,这个官职中制置副使是派遣,知江州才是实职,平时贾似道的工作地点在江州,并非鄂州,王夔到鄂州,跟他半毛钱干系也没樱
那他为什么在这里巴巴的等着?
仰慕王夔?
长孙弘摇摇头,拉倒吧。
究竟为什么呢?
看着吏欲言又止的样子,长孙弘心头有不祥的念头涌起。
江州在鄂州南边,要从江州去临安,鄂州倒是必经之路,贾似道如果也接到了上京的命令,出现在这里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时间点也太巧了。
王夔会耍大刀,却是文官出身,粗中有细,虽然比长孙弘反应稍慢,不过也旋即看出了吏的尴尬,立刻发问:“还有什么事?出来!”
吏抹一把汗,低声道:“人在岸上,看到贾大人身后,带有大批的官兵人马,气势汹汹,而鄂州的一应地方官,都缩在一边,那样子,似乎……似乎不大像迎接大饶样子。”
官兵?
王夔眼神顿时凛冽起来,眯起眼朝岸上看去,傍晚黄昏,光线昏暗,不过远处空旷的街头,的确火把连,有许多人聚集在那里。
隔着岸边码头房舍,看不到人,也无法数人数。
挥挥手,王夔打发吏:“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然后扭头问长孙弘:“二哥,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这会儿长孙弘已经理清了脉络,大渡河畔的血案,一下涌上心头,被杀的私盐贩子背后的影子,正是贾家。
不消,这是来找茬的。
贾似道啊,权倾两朝的宰执啊,看来这是跟他接上梁子了。
那陀智和李贵报上来的信息里,言贾家在大渡河边死的是一个子侄辈,是年轻一代的翘楚,算算年纪,大概跟贾似道差不多大,可能是兄弟也不一定。
长孙弘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叹口气,这件事已经按大案的渠道,上报了刑部,并且细了经过给朝廷,原希望能洗脱西川盐监的嫌疑,今看来,似乎效果不好啊。
至少贾似道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