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不显回来的时候,阎彪宛如一个期盼丈夫归来的合格妻子,巴巴的等着他。
“怎么样?胡大人,可是有消息了。”他双手按着桌子,焦急而又期待,心头莫名的紧张。
胡不显背负着手,迈步而入,脸上看不出喜乐,坐定之后,看着阎彪的眼,还带着一点疑『惑』。
“阎大人,你说的那个绿袍小官,真的是个年轻人?”胡不显没回答,而是先发问。
“是啊,大概二十来岁,『乳』臭未乾,不知天高地厚!”阎彪愤然起来,显然一提到那件事他就一肚子火。
胡不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一下,道:“那天跟你起冲突之前,订阁子的,是京湖孟珙帐下的一个参议,叫做李庭芝,听说他要招待西川制置使王夔,所以才在春风楼设宴。”
西川制置使?孟珙?
一方大吏啊,衔头就足够吓人了。
但阎彪不怕。
他猛一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横眉怒目,鼻孔里都是火,纨绔的小『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就爆了出来。
“原来是孟珙那老不死的粪球!我说谁的人胆子那么大,竟然打我!”他喊起来,几乎在咆哮:“我立刻去告诉我姐姐,去告诉她,让她给官家说,下旨抓了孟珙,抄了他的家!抓他全家下狱!还有,那个打我的家伙,必须得弄死!”
胡不显静静的看着他,等他把一通火发泄完了,才慢慢的道:“阎大人不要气恼,这事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什么?就是那伙人!胡大人,去抓就行了!别让他们跑了!”阎彪嚷嚷。
胡不显觉得头突然有些大,他很奇怪,为什么在说正事的时候,跟阎彪交流就那么费劲呢?
“阎大人,孟珙是京湖制置使,朝廷大吏,不是我可以动的。”胡不显耐心的解释:“就连官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你我怎么能擅动?”
“况且,你说了,动手的是一个年轻人,不是孟珙。”
阎彪继续嚷嚷,他心中气愤难平,忽然得了准信是谁干的,心中的急切,可想而知:“当然不是那个老头了,是他底下的人,我们去认人,把他家里翻个底朝天,不愁找不出来!”
胡不显用手扶额,闭上眼缓了一会,才慢慢的道:“阎大人,那是孟家,不是寻常老百姓,我们进去容易,出来就肯定出不来了,孟家把我们打得半死,官家都不一定给我们做主的。”
“哦?”阎彪错愕了一下,继而皱眉,嫌弃的朝地上的小箱子踢了踢:“胡大人是不肯为我出头了?”
目光在小箱子上停留了一下,胡不显道:“胡某并非此意,其实我们不必去明着得罪孟珙,我的人已经查出来了,那日动手殴打你的,是西川制置使王夔下面的一个团练使,绿袍小官长孙弘!”
“对、对、对!”阎彪叫起来,一脚把一张圆凳踢飞:“就是个绿袍小官,叫长孙弘是吧?不是孟珙的人是吧?那就去拿他,让他把老子写的反……写的那首诗交出来,再把这家伙阉了,把切下来的东西拿去喂狗!”
胡不显听着这话,面『色』铁青。
切了那话儿喂狗?你小子骂谁呢?
你他妈不知道我的那话儿被切了吗?还提这茬?
瞪了瞪阎彪,这纨绔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依旧在大叫大嚷的发怒,要去找刀子,亲自动手切长孙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