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中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叹息的余音,在空中缭绕,久久没有消散。
……
跟汉中不同,襄阳京湖制置使司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人人都很兴奋,大家都很高兴。
得了河南啊,那么广阔的土地,樊城脚下不会再有蒙古兵骑着马时不时的来晃荡了,城外的百姓不必再担惊受怕了,多好啊。
于是对于上任不过一年的制置使贾似道,从街头的贩夫走卒到庙堂的高官贵贾,都会含笑称赞,夸一声好,赞一声妙。
多少人没有做到的事情,贾似道做到了,这不是政绩是什么?这不是功劳是什么?亮在明处的啊。
上门送匾额的,送万民伞的,络绎不绝,署衙门口摆满了这类东西,贾似道令人把它们都放在显眼的地方,任何人从这里过,都能看到。
就连署衙大门两侧的石头狮子,都挂上了过年时才会挂的红色绸布,喜气洋洋。
范用吉进门时看到了,脸上却没有喜气,而是凝重得如一潭止水。
贾似道坐在里间等他。
两人见面,神态各异,贾似道满面春风,范用吉忧色重重。
“范大人因何事过来呀?”贾似道升了品级,心情大好,笑吟吟的看着范用吉,这个高大魁梧的中原汉子长得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威风凛凛很有名将风采,贾似道很喜欢:“莫非是来询问钱粮的事?”
“钱粮月前已经运到了均州,分量足够,多谢大人关心。”范用吉拱手称谢:“余下的部分,官署说也会尽快拨过来。”
“那是极好的。”贾似道慷慨的说道:“你且放心,钱粮一文钱、一颗米也不会短你的。”
“正是,故而小将过来,不是因为这件事。”范用吉道:“不知大人是否听闻,京兆府北虏派了一个宗王过去的消息?”
“这个有所耳闻,是这两天的事。”贾似道也收起笑容,点头道:“听说是酋首拖雷的儿子。”
范用吉抱拳:“大人睿智,的确是,名字叫做忽必烈,此人我曾见过,有勇力,有谋略,在北虏年轻一代中,算是很出色的人物。”
“哦?真是这样?”贾似道凝神道:“范大人了解他?”
“了解谈不上,但知道一些事情。拖雷西征,他的三个儿子就跟在身边,其中忽必烈表现出众,北虏中很多人都愿意跟着他。”范用吉道:“大人,我想说的是,此人过来,对我们来说,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