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木栅后的弓手,密密麻麻的射箭,箭矢从木栅的缝隙中、从空中蝗虫一样飞出来,箭矢有长有短,长的是箭,短的是矢,分别是弓手和弩手的杰作。
弩平端,弓曲射,弩手前弓手后,完颜承嗣的队伍排列得很有次序,那道木栅就是一道简陋的城墙,给弓手弩手们提供了简陋的保护。
刘黑马的人瞬间就在箭雨下倒下了一片。
“举盾、举盾!”
有人大声吼叫着,把拿着木盾、铁盾的盾手推到前面去,盾手们把盾面举高,在阵前组成了一道坚固的墙,箭矢射到上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前进、前进!”
在军官们的嘶吼声里,兵丁们开始拥着盾手向前推,曲射的弓箭仍然越过盾墙,纷纷洒洒的从空中掉下来,落在跑在后头没有盾牌防护的人头上,这些曲射箭没有准头可言,就是瞄的一个概率,被射中的倒霉蛋惨叫着倒地,在地上呻吟,后来者无视他们,高喊着“杀”声从他们身体上跳过,漫漫的人潮继续向土坡上的木栅冲去。
部下不畏生死的表现并没有让刘黑马满意,他皱着眉头在远处看着,冲身边的人大吼:“鼓还没有立起来吗?!”
一群人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汗流浃背的从一辆车上卸下牛皮战鼓,把它固定在地上,听到刘黑马催促,慌不迭的把鼓架好,鼓手正准备拿两个棒槌去击鼓,却被刘黑马抢了去。
“这一仗无比重要,只要赢了,范用吉就再无可战之心,我要亲自为我的儿郎们击鼓助威!”
刘黑马人高马大,一身的彪悍气息,把身上的甲胄脱了半边,袒着双臂,健壮的臂膀上肌肉仿佛石头一般坚实,在阳光下发散着油亮的光,一跳一跳的青色血管盘踞其上,如同老树的根一般充满力量感。
他拿起两根堪比大腿骨的木头棒槌,狠狠的砸在牛皮鼓面上,咚咚咚的高亢振奋,如春雷般滚向四方。
“大帅亲自在击鼓!”
前面的兵丁们听到这个消息,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有头目带头呐喊着,鼓动着大伙的情绪,把士气推向高潮。
土坡本就不高,挤挤挨挨的刘黑马士兵在盾墙的掩护下,低头猫腰,持续向山坡上的木头栅栏推进着,一步一步,坚定又稳固。
反观木栅后面的人,在开始的一波箭雨泼洒后,持续的箭矢明显少了下来,看来这帮逃跑的人,力气全用在了奔逃上,连开弓拉弦的力道都没有了。
有人影在木栅后奔走,有声音在惊慌的喊叫,木栅后景象看起来很乱。
远远的战鼓边上,刘黑马嘴角咧开了笑容的弧线,当兵打仗,以阵型为重,只要同仇敌忾生死与共,任你千军万马只要我抱团成阵你就奈何不了,相应的,阵型最忌讳的就是乱,一人乱则全队乱,试想大家列队作战,突然你身边的左右两人都掉头跑了,你会怎么办?还不是在恐慌的情绪下跟着掉头跑。
那仗就算输了。
刘黑马对这一套很了解,他的信心更足了。
呵呵,这一仗,如何轻松,赢定了!
他把棒槌丢给鼓手,令他继续击鼓,把甲胄重新套上,开始回到阵前发号施令。
“弓手上前,开弓抛射,压制对面的弓手!”
“伐木为桥,架在壕沟上,为后面的人塔起通道!”
“破墙锤跟着上,撞塌那道不堪一击的木头栅栏!”
“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前,给我冲!范用吉如强弩之末,我今天就要砍了他的脑袋!”
他一连串的喊出了几道命令,每一道都有人答应着奔跑去落地,大群的弓手开始涌向前方,与木栅后的弓弩手展开对射;穿着盔甲的人则数人抬着一根根木头,用来横越壕沟;一群群甲士抬着用整根树干做的、前头削尖了的破墙锤呐喊着从人堆里跑过,他们要冒着箭雨去撞垮木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