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脚,利落的往电梯那边快步走去!
身后,陆念琛低沉愠怒的在喊她的全名--
“夏以沫!!”
她的余光几乎可以从泛着光泽的黑『色』大理石砖墙上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
真正的落荒而逃……
夏以沫不知道是被眼前的事实吓到了,还是被她刚开始幼稚单纯想要和陆念琛好好相处的想法给吓到了。
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的涌了出来,落空,失措,惶恐,还有那一直患得患失不敢靠近,最后终于被粉碎的一点点期望……迅速爬满她的全身!
电梯在打开的瞬间,追上来的陆念琛一把将她逮住,火冒三丈的问,“你跑什么?”
她下意识的回头和他对看,紧咬的下唇都发紫了,固执的眼睛里有晶莹剔透的光在打转,然后顺着涨得通红的小脸滑落下来。
刺得陆念琛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大掌紧拽得她纤细的手腕阵阵发疼,他提起话音,再重复问,“你跑什么?”
不难听出他很生气,还在滴水的头发丝丝凝在一起,些许挡住那对深眸,眸底内敛的平静不再,此刻风起云涌,灼烧而激『荡』。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夏以沫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拧着眉头,狠狠的,干脆的回了他两个字--
“就是!”
……
关瑶抱着成堆的文件走来时,电梯门因为灵敏的感应器,尴尬的重复开合。
她站定在僵持的两人跟前,自然听到夏以沫刚才那百分百坚决的回答。
唉……
倘若是她的话,肯定也会这么说。
谁叫结婚的对象是陆念琛呢?
这种男人,天生不懂得给女人安全感的。
清咳了两声,她温温煦煦的开口道,“鉴于刚才的画面确实引人遐想,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半年前我就已经结婚了,今天上来只是给小陆先生送文件,我家就在七楼,麻烦,借过一下。”
她确实和陆念琛有过一段。
那是典型的‘当怀着野心的秘书遇到风流花心的老板从而引发的二三事’,目的直接,各取所需。
关瑶是聪明的女人,她和陆念琛是同类,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她嫁给了本市有名的律师。
不过这些事情,陆念琛怎么可能一件件的,耐心的解释给夏以沫听?
即便他视她如珠如宝,他也不会说。
那是这类男人拥有的特质之一。
走进电梯,在门合上之前,关瑶不动声『色』的欣赏着老板万年难得一见的……狼狈。
心中暗自偷乐,居然他也有这样的时刻。
末了,她面不改『色』的说道,“其实我和夏小姐一样,都从来觉得你就是那么一个人。”
陆念琛怔了一怔,聪明如他,肯定也能立刻察觉今天的事情不能怪眼泪婆娑的小狐狸了。
电梯门合上,长而安静的通道上只剩下两个人,夏以沫抽抽噎噎的,撇过头去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她想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搭另一部升上来的电梯走,刚动了动,陆念琛慌了,连忙横身挡住她,动作显得那么幼稚。
拦下她的人,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夏以沫与他也只得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开,我要回家。”
从小到大,陆家公子欺负夏家三丫头的花样儿千变万化,无不是每次惹得她放声大哭,抑或者默默的吃着闷亏,心里压抑成内伤!
可是夏以沫真正生气的时候,绝对不会大呼小叫,也不会与人发生激烈的争执。
她只会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缩起来,静静给自己疗伤。
这是她的方式,若她不是夏三小姐,若不是即将嫁入陆家的富贵门,别说离开这座城三年才归,就是住在这里直到老死,记者也不会来挖她的新闻。
生命中绝大多数时刻与人无害,亦没有存在感,而她也早就习惯了如此状态。
她不吵不闹的反映直让陆念琛发慌,哪里会轻易让她走?
做了个不明就里的呼吸,迅速调整了情绪,他还是拉着她,“既然都来了,你肯定有话想同我说对不对?刚才是我不好,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放缓了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有请求的意思。
陆念琛能够这样和人说话,已经实属难得。
夏以沫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湿润着的瞳眸里,细碎的微茫略有忽闪,不知心里想着什么,三秒后就把头摇了摇,低下头,闷声回他,“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