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婷知道要见好就收,反正,只要沈夜搞死了关远锡,他和关瑶就算结婚了,也不可能再在一起。
乖乖松手放他走,今后,他们的机会还很多,不是么?
沈夜走出房间,林钧婷哼着小曲,光着身子走向浴室。
昨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没印象了,不过,之前她可是盯着沈夜把她投了‘料’的啤酒全喝了。
那药对关赫瑄那种玩家都好使,何况是沈夜这种不玩的。
是的,不玩的――林钧婷记忆里的沈夜,从不去夜店。
何况,他们原本就是恋人!
沈夜,静的深邃。
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形容,竟被很多人看做如玉君子,连林钧婷都这么认为。
走进浴室,来到镜子前,上照照下照照:只有这样的脸蛋,这样的身材,才配得上沈夜,关瑶,失去关家的庇护,拿什么跟她比?
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到了床上,沈夜也是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的,都没留下半点痕迹,‘事后’还帮她清理过,全身干净清爽得狠!
得意的笑过后,又有些不甘心,她居然醉得不省人事,忘了所有‘细节’……
当然,林钧婷这是没瞧见当初被沈夜折腾了整晚的关瑶,什么‘君子’,啊呸!他丫就一披着人皮的狼,黑心烂肚肠的强盗!
沈夜拎着档案袋出门,一眼就看见一半身子倚着隔壁房门,双手插裤兜里,撅起嘴把根烟夹在口鼻间的瞿让。
瞿让也看见沈夜,抽出一手拿下烟,反手别在耳上,等沈夜走过,随后跟上,进了电梯,才撇撇嘴:“门里春宵短,门外秋夜长,太监的差事,苦啊!”
沈夜清冷的目光扫过来,瞿让立刻调整表情,满脸堆笑的从上衣兜里摸出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条,双手递给沈夜:“您老过过目,要是没错,就把账结了,我这还等钱吃饭呢!”
是张写在购物小票背面的收据:
今收到扒衣服、清秽物二百块,洗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袜子等)一百二十块,搬运、洗澡二百块,总计五百二十块,实收:五百整。
沈夜挑挑眉,虽然字写得有点潦草,不过搞得蛮正规,还没落下标注日期和签收人名。
瞿让察言观色,以为沈夜嫌贵了,忙解释:“你把她药得像头死猪,多亏人家大妈体格倍棒,不然一个人都处理不过来,还有呐,吐得那恶心,这是宾馆价,您要搁殡仪馆,洗把脸都得一千块――还得关系户!”
沈夜也不跟他墨迹,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张卡送到他眼前:“用你身份证开的户,密码******。”
瞿让没接:“您老这跟我动真格的呢?”
沈夜把卡直接塞进瞿让先前揣‘收据’的上衣兜里:“现金很麻烦。”不怎么在意的:“婚戒忘了买,你有空的时候,帮我买一对回来。”
瞿让哼哼唧唧:“我还不如太监轻松呢,诶,我说沈副检,回头甭忘了给我升职涨工资!”
电梯门打开,沈夜先一步走出去:“昨晚那几个记者呢?”
瞿让跟上,与沈夜并肩:“摆平了。”
走出宾馆后,瞿让回头看看,老半天,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圈儿里的谁不知道,关赫瑄把林钧婷当祖宗一样供着,这要把她光溜溜的跟你‘鬼混’的照片送他眼前,还不气死他个绿帽王八,啧啧,等他气过了,我再稍微敲打敲打,他就得捧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来孝敬我这张嘴,痛快啊!”
当着检察长的面,构思敲诈勒索,这瞿让真是吃了豹子胆。
不过,听听人家检察长怎么说:“我要是关赫瑄,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直接捏死你个小蚂蚱,一劳永逸!”
‘嘀铃’,沈夜的手机,来了条新短信。
翻出短信一看:关赫瑄搭军用飞机,今晚回国。
沈夜眼底泻出一丝玩味:看来关赫瑄还真把关瑶的话当要紧事办了!
瞿让好奇的探头探脑:“啥好事,这乐呵?”
沈夜收了电话:“你那假想受害人今晚回来。”
“啧啧,就算坐火箭,也赶不上捉奸在床了,不过回来也好,把他老婆盯紧点,省得老子被逮加夜班――还没双倍薪水领。”
沈夜懒得理他,向停车场走去,暗自盘算,本来打算再拖上一段时间的,可既然已找到确凿证据,那就提前批捕了关远锡,等收进监狱,再慢慢玩他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些,占据了沈夜全部心思,对于为他跳楼的关瑶,早就抛诸脑后,连个问问她情况的电话都没打。
当然,医院那边,暂时也没人追究这些,关瑶一直不醒,谁有那个心思?
直到下午两点,关瑶才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直对上一双红肿的眼睛,一怔,真没想到,自己素来内敛的姑姑,会在人前现出这样的一面。
环顾一圈,病房里挤得满满,各个眼圈红红,这些,全都是在意她的,可,独独少了她在意的那个。
“姑姑,沈夜呢?”关瑶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得到关甯闪烁其词的回复:“瑶瑶,你也知道,他很忙。”
听了这话,关瑶自嘲的笑了笑,她只是任性,并不傻,豁出命来赌一局,到底输得一塌糊涂――没能留住他,还被他冷嘲为不自爱!
上一刻还豪言壮语的要拉着林钧婷下地狱,可下一刻,她就带着自己腹中的小生命跳了楼。
如果,这不是三楼,而是十三楼,那样,下地狱的,就是她和她的宝宝了,如此,不正称了林钧婷的意?
真是愚不可及。
突然想起来,要抬手去摸自己小腹,这才发现自己被纱布缠得简直像个木乃伊:“姑姑,我……”
关甯缓过神来,伸手轻轻扶住关瑶右手腕――这里没伤着:“你这孩子,小时候多懂事,怎么一遇上沈夜,就变糊涂了,这回是你运气好,肚子里孩子的生命力也够强韧,你说自己真摔个好歹……就算不用在意我们,可你爸爸呢,你替他想过没有?”
关远磊忍不住开口维护他:“瑶瑶才醒,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个时候责难关瑶,好像有点刻薄,其实,都清楚,关瑶孝顺,只有这么说,她才会从牛角尖里退出一步来。
二十岁,这样年轻,脑子是热的,做事全凭着一股子冲动劲,转过弯来,再细想:为了个不在乎我的,伤了这么多在乎我的人的心,太不应该!
关瑶虚弱得很,可声音却透出坚定:“人活一辈子,趁着年轻,总要为爱情疯狂一次,姑姑放心,我疯过了,以后不会再疯了!”
尽管裹着厚厚的纱布,可被碎玻璃扎坏的手贴上小腹,还是钻心的痛,苍白憔悴的脸却绽开灿烂笑容:“幸好――宝宝没事。”
瞿让斜倚着电梯后壁,一手插进裤兜,里面揣着趁午休时间,匆匆买回来的婚戒,另一手提着打包回来的午饭,静静思考,到底该把沈夜归类进哪个物种。
陌生人眼里的沈夜,优雅从容,有如谪仙;
面对关瑶时,要么是掠夺一切的恶魔,要么是超然无物的神佛;
对付关远锡,又变成死了也不放过你的厉鬼;
而工作起来,简直就是台机器,可以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照样神采奕奕……
总而言之:反正不是人!
“叮”电梯开启,瞿让迈出来,径自走到沈夜办公室外,招呼也不打,推门而入。
沈夜埋首在卷宗堆里,眼皮都没抬一下。
瞿让走到他办公桌前,先放下打包回来的午饭,接着掏出戒指盒递过来:“瞧瞧,不满意,我再回去换。”发票,很重要,坚决不能落下。
沈夜接过去,看都没看,拉开抽屉丢进去,退回抽屉,继续翻阅文件。
瞿让呲了呲牙,哼哼唧唧:“早知这样,我就路边摊随便淘两儿铝圈回来。”
这话痨犯病了,沈夜才没那闲工夫搭理他。
当然,瞿让心里也是搁着事,没精神耍嘴皮子,斟酌老半天,却只建议道:“专门给你捎回来的,工作先放放,吃饭要紧,趁热解决啊!”
这出口的话,不像瞿让风格,沈夜终于抬头,目光灼灼:“有事?”
“啥――啊,没事。”
“没事就出去吧。”
瞿让急了:“诶,有事有事。”
沈夜勾了勾嘴角,身子向后倚,闲适的靠着椅背:“说。”
“关远磊刚才给我打电话,他稍后要来见你,让我给安排安排。”
沈夜挑挑眉:“找你安排?”
瞿让还不知道关瑶跳楼的事,只当关家人事多,撇嘴:“昨天关甯才踹了你的门,今天他们关家人怎么可能进得来,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关远磊当然就盯上我了。”说得像个被逼上轿的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
沈夜右手手指轻扣扶手,沉吟片刻,笑了:“倒是该见见。”
下午一点半,关远磊掐点迈进沈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