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卒拿着如烙铁一般的黄金锤,一步步逼近秦琐。
离泪如泉涌,紧紧抓着何晓佐的衣襟,苦苦哀求,“求你,放了他,你究竟要怎样,才会放过他?”
哽咽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脸色苍白与红潮相交替。
何晓佐笑了笑,抬手,牢卒将放在铁板上的铁锅挪开。
离的心,稍稍安下。
却见,牢卒将一块一块烧得通红滚烫的炭夹出,摆在秦琐的铁鞋背上。
离怒急,抬手,狠狠的扇向何晓佐。
醉春风的药效,到了极致后,若无解,则会五脏俱焚而亡。
而达到极致的表现,便是恢复些力气,但仍不足以反抗。
离知道,若是再不交合,她必死无疑。
她不惧死,惧的,只是在她死后,阿琐如何能活着出去?
若是她死了,何晓佐能解气,那她便死吧。
何晓佐抓着她的手,将她的脸搬正,正视着秦琐。
牢卒揭开秦琐的裤腿,将烧得滚烫的黄金锤拿到秦琐跟前,敲了下去。
“咯噌。”一声,秦琐的一根腿骨,应声而断。
剧痛令他吱牙裂齿,后背冒起一层冷汗。
“不……不要……”
离嘶吼出声,伸出手,想挣脱何晓佐的怀抱,去夺下牢卒手中的黄金锤。
“不,要!”何晓佐将她稳稳抓住,薄唇一点一点的扬起冷洌的弧度,浅笑。眸底,寒光锋锐如刀,在她耳边,轻呵一口气,“看来,你再得不到缓解,醉春风便会要了你的命。”
“你说,我是先在他面前帮你解毒,还是先让他的双腿废了?”温热的掌,抚过她的脸,轻轻摩挲。语气缓慢,却隐藏着极大的危险。
不管哪一样,离都是不乐意见到的。
闭了眼,恨意在心间徒然增长。
藏在披风下的那双手,紧紧握拳,却极力的克制自己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她不能!
若是打了,阿琐,怕是要受更大的苦了吧。
牢卒似乎很熟悉这种邢罚,做得利落而精准,锤,敲下,另一根脚踝应声而断。
秦琐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痛苦的呻吟声溢出嘴角。
腿部,传来剧烈的痛楚,他早已站不住,跌坐于牢卒替他搬来的椅上。
钻心噬骨的痛,令他额上冷汗直冒,滴入滚烫的铁鞋上,立即化为轻烟。
听得响声,离的心,应声而裂。
恨急,扬手,狠狠的抓上了何晓佐的脸,“你不是人。”
指间,有血淌过。
四道血光,在牢中闪过。
“离离……”秦琐有些嘶哑的声音,无力的呐喊着。
心上的痛与怕,比双腿更甚。
何晓佐示意,牢卒默默退出。
抚着她脸庞,缓缓眯起眼眸,眉宇间阴霾重重,大掌,蓦的梏住她的颈项,欺身上前,薄唇中狠话迸出,“这么点折磨就受不了了么?”
离的脸,慢慢涨红,却仍笑得灿烂,勉强吐出清晰的话语,“死,又何惧?”
“死?”何晓佐挑眉,另一只手,抚上被她所伤的地方,指尖顿时带血,眸中寒芒毕现,唇边,却绽着一抹笑意,“谈何容易?”
手中力道加大,离脸色红紫如肝。
唇角的笑意,却灿烂如朝阳。
何晓佐突然松手,气息猛入胸腔,她剧烈的咳嗽。
何晓佐将她抱起,令她后背贴于冰凉的墙壁上,唇边,绽着邪恶的笑,“我偏不让你如意。”
后背,冷意骤起,令她蓦的睁大了双眸。
离瘫软在墙角,若大的披风下,是她抖如莫莫落叶的单薄身躯。
捂着嘴唇,无声的哭泣着。
“离离……”秦琐的泪,迷朦了他的双眸。
然,他却动弹不得,只能如困兽般,嘶吼!
将自己的头,狠狠的撞上墙壁。
“替你解了毒,不感激我么?”何晓佐优雅从容的声音,在一片哀恸中插入。
转眸,便见牢卒由牢门处鱼贯而入,领首的,依然是那拿着黄金锤的人。
金光闪闪的黄金锤,在火把光线中,闪着显眼刺目的光。
离心口一窒,扑了上前,死死的抱着何晓佐的腿,“你……还想做什么?”
“玩游戏而已。”何晓佐抬脚,将她甩开。
勾唇,凉薄的笑意,在唇边绽开,眸中,却是一片阴鸷。
离顾不得许多,伏倒在地,“不,不要,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折磨他了,我求你……”
“咚咚”叩头声,击着秦琐的心,似刀般,在他心上狠狠的剜出一个一个的洞。
看不见的血,淌了满地。
“呜……呜……”
嘴,已民被牢卒堵上,只为了防止他因痛而咬舌自尽。
“喀嚓……”秦琐的小腿骨,应声而断。
“呜……”剧烈的痛楚,令他梗直了脖子,瞳仁圆睁,无声的望向了牢顶。
离疯了一般,扑了上前,想要去阻止。
怎奈,却被人抓了回来,扔在地面上。
何晓佐丝毫不理会她,一双透着阴鸷的黑色眸子,紧紧锁住秦琐。
“何晓佐,你不是人,不是人……”离疯狂的怒吼声,划破阴牢,带着冲天的怨气,钻进何晓佐的耳中。
何晓佐侧目,灿如夏花般的笑道:“本王若不是人,那还会是什么?”
“一个冷血无情,没有心的人,还能算是人么?”离恨恨的看着他,在墙角挣扎着,“若是我死能换回得阿琐安全,那我便死。”
“本王说过,不要你死。”何晓佐不屑,冷哼一声,指着牢中的秦琐,向离道:“本王只要折磨他,便够了。”
话音落下,一个眼色,牢卒便又精准的将秦琐的另一只小腿骨敲得粉碎。
秦琐额上的冷汗,密密实实。
眼前一黑,歪倒过去。
牢卒上前,探了探鼻息,回禀道:“王爷,他晕死过去了。”
“泼水。”
两个无情的字眼,令离绝望,生无可恋。
趁着牢卒松懈的当儿,使尽浑身的力气,撞向墙壁。
殷殷血渍,顺着她额角,汩汩冒出。
将暗色披风染红大片,在阴暗的牢中,暗自妖娆。
“你们继续。”何晓佐起身,将她抱起,出了牢。
牢中,牢卒每隔半个时辰,便敲断秦琐的一根腿骨。
天,已微明。
韶华宫中,莫涵悄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双眸目光溃散,紧紧盯着帐顶的某一处,毫无焦点。
衣衫尽碎,毫无预兆的,她就成了他的女人。
大婚后保持了三个月之久的处子之身,就在这个暗夜里,失去。
留给她的,除了痛,仍是痛。
“王爷!”
“王爷……”
在宫人一声声波澜不惊的问候声中,莫涵知道,何晓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