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懂。”他的声音飘飘渺渺的。
“……”好吧,她确实不懂,也不想懂。知道的越多,就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她懂,更何况此刻的危机还没到,他自然可以和自己谈笑风波,可是一旦面临绝境,那么他是否会牺牲自己?
她不敢妄言,也不敢妄想,顺其自然吧,当然她首要想的是保护自己。
离魅印离去之后,和亲的队伍继续前行,赶了几天路,侍卫们个个风尘仆仆,倒是何淑沫一直在新嫁娘的马车里,睡得慵懒舒心。
为了让她睡得安稳,离离轻大发慈悲地让人刻意整理了一下马车,铺上厚厚的毡子锦被,睡在其中,伴着马车的摇晃,好似睡在摇篮里一般。
此时,离离轻还是一贯常态地拿着书本,神色安静淡然,只是偶尔忍不住去看看正睡在他膝盖上那浅笑的睡颜,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她了?她是他挟持的俘虏不是吗?只不过看着她这般毫无嫌隙警觉的模样,他又不禁觉得,如她这般剔透的人儿,应该生来就是被宠爱着的。
修长的五指拂过她披散在他大腿上的长发,迤逦的青丝滑过他的指间,留下顺滑冰凉的感觉,他随即也闭上了眼睛,靠着身后的锦被小憩。
天际渐渐地晦暗了下来,这段时间的赶路,明天就要进入沧溟国的国境了,两国的交界处总是会让人特别的警觉和敏感,毕竟这百年来这片地域并不安宁,却也繁荣至极。
大队人马已经到了朝廷事先便安排好的驿馆,侍女扶着公主下了车,何淑沫揉揉惺忪的双眼,随即跟了上去。
一如一路而来,公主安顿好之后,便让侍女们在寝房外等候,独留下一个贴身的丫鬟侍候着。
房内,温黄的烛光氤氲,室内的一切陈设都是由地方官事先布置好的,极尽奢华,而且带着这片地域的风土人情。
离轻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的她在看到一桌的菜肴之后流露的喜色,也不禁失笑,“饿了吧?吃饭吧!”为了赶路,一身的风尘仆仆,马车再怎么舒适也比不得此刻脚踏实地的安逸。
“嗯!”何淑沫点点头,随即坐下,潜意识的,她并没有以丫鬟自居,或许是因为心里没有那种低人一等的思想的缘故。
离轻也不介意,在她身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优雅地端起酒杯,饮啜了一口,幽深的眸子带了微微的沉思。
明天就要入境了,或许,他安逸的日子差不多到头了,弯了弯唇瓣,淡淡的嘲讽毕现。
看他只顾喝酒的样子,何淑沫不禁喃喃了一句,“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也就随便这么念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几天前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和亲的队伍就要路过蝶谷之外了!
心情有些忐忑,本想离开得远远的,不想还是随着队伍返了回来,但愿只是擦肩而过,不要撞上什么熟识的才好!虽然她不认识别人,但是或许别人可能认出风琉的容貌来。
离轻斜睨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何淑沫下意识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听到马车外的侍卫提到蝶谷,据说就在附近不远处,我有点好奇。”
离轻点点头,眸光里带了一丝深沉,“确实,传言蝶谷很神秘,谷内富有金银财宝、奇珍异兽、绝世武学、旷绝医书、珍奇药材等,所以很多人都想去一探究竟,但是蝶谷外机关重重,不少人前去或敛财或求医或盗取武功秘籍,却都是还未踏足,就都死于非命了。”
何淑沫微微一愣,“有那么神奇吗?确定没有夸大其词?”山水潋滟迷人倒是真的,奇珍异宝她没看到过,呃,或许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吧!至于谷外的布阵确实很复杂,若不是娘亲解释得透彻,她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逃出来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摸了摸腰间的香囊,那出入谷的地图还在里面呢!看来,这张地图对蝶谷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若是落入外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离轻摇摇头,“我没进去过,那也不过只是传言。不过你不知道这边城原是荒凉之地,但是因为十几年前蝶谷的出现,这才如此繁华起来的。”
“怎么说?”何淑沫忽然好奇了起来,难不成那爹爹是个神仙人物不成?!
“两国交界之处,虽然多年未曾波及真正的战火,但却很是贫瘠,住在这里的都是些耕织的老百姓,因为朝廷鞭长莫及,时有瘟疫发生,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和钱财等,这些人也只能垂垂待死,直到蝶谷的出现,据说里面住着一个善良的仙子,曾不时出来替这里的百姓诊治,且不收分毫的诊费。再来,就是挖掘了几座金银矿,教会了这里的妇女养蚕纺织之术,男子则采药贩药以来做生意,这片边境才日益繁华了起来。”
“原来如此。”何淑沫喃喃道。那个善良的仙子指的是她的娘亲吧?只是娘亲并不会医术呀!或许是娘亲看不得这些人受苦而拉了爹爹来吧!而爹爹定然是想袖口旁观,只是难敌妻子的眼泪。而百姓传诵的定然是善好难忘的一面,不提冷面爹爹也是可能。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那该是如何的伤心?!
看她摇头叹息,离轻道,“一路过来,你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怎么落了地,你还是那么没精打采的模样?”
何淑沫摇摇头,“越睡越累,果真是没错。”
“那就先不要睡了,再睡就真的要成软骨头了。”他笑,“我们找点东西玩玩?”
“啊?”何淑沫一听,眸光一亮,“你要出去了吗?要带我一起去?”
离离轻摇摇头,“暂时不能。”
“为什么?”自从离开帝都,白天两人都在马车里憩息,一到晚上,他便消失得无踪无踪,留在她一个人守着空空的驿馆,很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