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沫有些迟疑这时候风清越道,“你们睡床上今晚我打地铺。”
于是这一晚,何淑沫便留了下来,很久,兰缭绫都没有入睡的意思,只是紧紧抱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淑沫知道她的秘密,了解她的心情,她怕是心怀着这个秘密一辈子都要难受不安了吧?
于是,她主动反手抱住兰缭绫,轻轻问道,“娘,你怎么还不睡?”看她有些无奈,眸中很多事情却又不能言说的样子,何淑沫笑笑,往她身上蹭了蹭,“娘,我好羡幕你哦!”
兰缭绫一顿,“羡……羡幕什么?”
“羡慕娘有爹啊,都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瞬的时间,而实践爱这个字却要用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我能有像爹爱娘这样爱我的丈夫,即使经历风雨,我也是无怨无悔的!”闻言,兰缭绫默然了一下,然后有些苦涩道,“但如果幸福如履薄冰……”她的心……
何淑沫摇摇头,“娘觉得爹是一块薄冰吗?我倒觉得他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千年玄冰,娘这辈子想挣脱都不行呢!如果爹是你的幸福,那么娘的幸福便如东海南山般稳固,除非娘自己退却了,放手……娘,最在乎的东西是还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为什么还要愁眉不展呢?”
“可是……”是啊,幸福都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她不必愁眉不展,只是心头的这个秘密……这是她极力否认的,但是那个她最憎恨的男人却是她的亲爹
“娘在为我担心吗?”何淑沫无所谓笑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不管我以后怎么样,我依然有爹、娘和哥哥,这是水远都不会变的。”嘻嘻一笑,不着痕迹道,“就算我有一天发觉自己是娘捡回来养的,只要爹娘还要我,那么我就还是你们的女儿!只要有爹有娘,我什么都不在意的!”
“傻孩子……”如此听着,兰缭绫心底蓦地释然了……
这个女儿真的不一样了
出谷一趟
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忽然很想知道她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心中有很多疑惑,可是每每问及,她都是避而不答,让她心里也隐约有些担心。有时候在想她总不会己经不是自己的女儿了吧?摇摇头,甩去这个可笑的想法,难道女儿还会被人偷换了不成?这分明是她的女儿呀!
“娘,睡觉吧,好困哦……”何淑沫撒娇道。
“嗯……”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一颗心忽然踏实了……
不一会儿两人依着沉沉睡去……
纱帐外,床前有个地铺,床上轻轻的对话风清越听在耳中,一夜无眠,过往重重澎湃心底,冷鸷的、绝情的、温情的、后悔的、苦痛的……
第二天何淑沫醒来,兰缭绫并没有醒,她偷偷地下床,房内己经没有风清越的踪迹了,整理洗漱了一番出门看到他的背影。
风清越转身,看到她,“起了?”比起以往,声音温柔的,没了以往的阴沉不定。
何淑沫点点头心想着他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了。
“你不必怕我。”他淡淡地眸光却有一丝不自然
“你真的决定不与我们回蝶谷了吗?”
何淑沫摇摇头,“嗯。”
“——你喜欢的是谁?”忽然,他如是问道。
何淑沫摇摇头.“我不探寻你的秘密你能给我自己的余地吗?”
他眸光闷了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女儿。”
何淑沫顿了顿,心头却不想说这事,于是扯开话题道,“如果风琉是你的亲身骨肉,那她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否还会……”
风清越的眸光骤然变冷,许久,才冷冷抛出三个字,“我会的。”
何淑沫不禁瑟缩了一下,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道,“原以为你多情,却也是最无情的!”果真是一块千年玄冰!
他沉默不语,只是眸光犀利里带了几分复杂。
“你才是那个疯子己”何淑沫禁不住道。
最后,他也只是冷冷一笑,进房,关门。
接下来这几天事情发展得玄妙而诡异,首先是朱柳柳失踪了一天,然后晚上春光满面地回来,第二天白玄沧便亲自上门谢罪,外加提亲来了,仪式之隆重,聘礼之奢华,阵仗之轻大,闻所未闻。
也不知道事情为何突然转变得如此突然,但是两人的关系忽然扭转了过来,就连兰心如对那女婿也十分中意,毕竟人家的身份是一国之相,再加上眼前这仗势,真的给足了她的面子。至少这些天她在兰缭绫和风清越面前一直都是抬头挺胸的,那是一种自我的满足炫罐,虽然他人并不在意,甚至为朱柳柳有些担忧,毕竟一个男人能够狠心地扼杀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又曾驱赶与她,想来本就存了嫌弃之心,如此忽然转变,又或许别有所图……
想到此,何淑沫也只能说,朱柳柳固然令人讨厌,不过也是谷中远离尘嚣中长大,脾气虽坏,但是城府不深,也不知道白玄沧到底说了什么甜言蛮语,能够让曾经哭得肝肠寸断的她一下子不计较曾经的伤害!
至于兰心如,多半是那份多年来寄人篱下的心在作祟吧?女婿是半子,更何况她膝下无子,丈夫又早殇,以后也只能靠着女儿女婿来慰藉老年的寂寞。
虽然女儿未婚有孕是不能外传的耻辱,但是他逼着女儿堕胎却更是可恶,兰心如不免对他多加斥责,几乎要让他跪地乞求原谅了!可她心里也认命了,女儿己经至此,贞洁己经断送,不嫁给他,又还会有谁要她?所以一番疾言厉色之色,看着白玄沧真心悔过的模样,再加上女儿的哀求,以及这些天看着女儿笑得如斯幸福,便也抛却了嫌隙,如今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