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利箭旋转,撕破周围狭逼的空气,嚣张而来,直直逼近项冬儿面门。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挤动的时候踩中项冬儿一脚,疼得她下意识弯腰,偏偏躲过这一劫!可,站在项冬儿后面的那位女奴可没这么好的运气,那只利箭穿过她大睁的右眼,犀利而过!
在场骚动的奴隶顿时安静下来,以中箭那名女奴为圆心,周身的奴隶推开一片,众人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名女奴中箭倒下,双眼直直,仿佛还没从惊吓中清醒过来!
“终于可以安静些了!你,是你躲过了我的箭吗?”森冷的语调竟是来自一个站在驯奴场的高台上的一名女子。
顺着看过去,项冬儿发现这阴暗潮湿的场地上,以松木架起数个台子,细细数来竟然有七个之多,位于最中心的地方,站着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袖口,衣襟,裙摆处,均用纯滟的红色绣着妖娆的波浪纹,看起来,就像燃烧在暗夜里的一朵毒花!
“怎么?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呢?”
众人被这女子的话一吓,均是推开三丈,让项冬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面对着女子的质疑。
项冬儿抬头,对着那名管事的女子道:“是。我是宫里的人,今天走错了路,来了这里。”
亟亟的辩解,并未换来女子的同情,反而是轻轻一笑:“长得不错,暗影,把她给我带过来,我亲自训练!”
项冬儿双目瞪得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陷入这种局面。
女子的话刚落,便见看守着众人的侍卫们驱赶了那些惶惶不安的奴隶们,将站在那的项冬儿提了出来,就像撵小
鸡一般。
空气中,有着潮湿,以及各种丑味,项冬儿胃里一阵翻滚,举目望天,发现这驯奴场里几乎没有开大的口子,有些光的室内,是因为石砌的屋顶上留出数以千计的鸡蛋大小的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没从惊吓中清醒的项冬儿,突然发现,自己正被拖着走过一个如同校场般的地方。
用土胚围起一块空地,隔绝起外界的种种,却又并不把空间围死,独独砌成半人高,可能是为了方便外界巡视的监督。
在这里,十几个清秀的女子被编排成一列,按照高矮依次站好,前方摆着木质的加人,以朱砂为记好,要求是根据教官的指令,刺中指定的穴位,深度,宽度,均有讲究,错了,背后守着同数的彪形大汉便是一鞭子抽打,以此来监督她们练就百发百中的剑术。
突然,其中一名女子见项冬儿被人拖着走过,分了些神,旋即就被大汉甩下一鞭。
可,明明众人都听到了那衣料和皮肉的碎开之音了,那女子却连呻
吟都未发出一句,望向项冬儿的眸,波澜不惊,仿佛在看别人被打!
项冬儿暗暗吃惊,却听见站在那女子背后的大汉冷冽暴吼“停什么,继续练!”
又是一鞭落在了女子柔弱的身上!
项冬儿闭眼,不忍再看,被人死拖着,就像一个扫地的扫把,让项冬儿非常不自在,甚至于绣花的鞋底也被磨开了了口子。
“你说你是宫里的,那是哪一宫的奴婢呢?”
一语,惊得项冬儿睁眼,这才发现之前那个欲要以箭杀了自己的女子已经到了眼前。
项冬儿支支吾吾,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马奴,哪一宫的都算不上,只能说:“我――是驯马场那边的一个小马奴。”
突然之间,项冬儿觉得西景钰当初的一道圣旨算是仁慈了,只是把自己贬称了马奴,而不是送到了这座惨无人道的驯奴场。
“这样?我还以为是你家主子见你貌美,怕有威胁,所以……把你送来了这,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待着!”
项冬儿慌了,连忙向女子扑过去,说:“不是――我是误打误撞来到这的,别――别让我待在这里!”
“暗影,把她带去受训。”女子摇头以对,无声地对项冬儿说,既来之则安之!
旋即,那个女子口中叫暗影的侍卫一把架起项冬儿,把她往最低等的训练场送!项冬儿心里捣鼓一片,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会改变什么,只知道看着他们甩下的那一鞭鞭,看得她双眼发直,似乎身临其境一样!
脑子,很乱很乱,就像一团浆糊一般!
她心里已经开始嘤嘤哭泣,口中叫唤“我不是奴隶――放我――回家!”
项冬儿急得有些语无伦次,突然,扛着她的男人停了停,项冬儿以为他心好,同意饶过她,当她感激一笑时,发现叫暗影的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副动摇了表情。
项冬儿刚要感激的道谢,却看见男人脸上那悲悯之色转瞬即逝,旋即,咧开嘴巴,暮然出声大笑。他本就是体型粗犷之人,看得项冬儿心中忐忑。
那笑,随着他的猖狂,越发的毛骨悚然!
“放你回家?”暗影打趣问道,项冬儿愣愣点头,心都冷了大半。
“别说回去了,祈祷别死在训练场上吧!”
啊!
听了他的话,项冬儿瞬间崩溃。害怕,促使她全身开始僵硬,冷汗渗了一层又一层!
走了不久后,暗影便将全身僵硬的项冬儿放了下来。
她脚步虚浮,险些倒在地下。过了片刻后,她才看见这又是一块被圈禁的训练用地,前方,摆着约摸成人高度的草织的靶子,中央,以红色染料作为标示。
暗影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对项冬儿说:“从此,你的训练武器便是这长弓,你个子小,近距离攻击,毫无胜算。”
这还真是把她当成奴隶来调教?
“知道初学者常犯的错误是什么吗?”暗影一边说,一边从摆着长弓的木架上取下最为短小的一柄。放到项冬儿手心时,她只觉得沉甸甸的,几乎都无法捧起!
见项冬儿几乎连最轻的弓都无法拿起,暗影不屑一笑,继而夺过她手中的弓,从箭桶里拿出羽箭,头锐而底丰的箭呈现出诡异的三菱形,挖有暗槽,同时附带倒刺。
项冬儿摇头,说:“不知道。”
暗影退了三步,算好自己和靶子之间的距离,扎开马步,右手搭开弓弦,左手将箭镞架上,对着靶子,微微一笑,继而是空中传来“嗖”的一声,一举击中靶心,可能是男子力道十足,箭抵达靶心出时,整个靶子都为之一晃,要是换做在落到了人的身上,后果,不看设想。
“你们常常是臂力不够,连弓都拿不起,哪怕是拿起了,也连箭都射不出去!”
项冬儿听这话的时候极其认真,不时的点头,只因为――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一练如洗的天际之下,她将有一日,手拿长弓,给西景钰来了个一箭穿心!
“你来试一试,我教你!”暗影像项冬儿挥手,示意她过来,站在她的背后,双掌立刻包裹上她细嫩的柔荑,细细摩挲间,将女子的背脊拉直,原本是拿都拿不住的长弓,一下子变被撑开。
“你看看,能否瞄准?”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响在项冬儿耳畔,项冬儿立刻察觉出有异,掌下,传来弓弦被割裂的痛楚,项冬儿忍不住放了手,大叫一声。
原本要占项冬儿便宜的暗影被她一惊,继而是重重的弓砸在了脚上!